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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邊,伍長榮名下的飯店包廂,剛和嚴進清吃飽喝足的伍長榮,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道,“嚴市長,孫仕銘那個老狐貍看來是不會贊同你讓蔡銘海停職的提議,這老狐貍的心思太深了,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嚴進清冷哼一聲,“他還能怎么想,就是怕得罪人唄,上午我又去了他那里一趟,他說蔡銘海是陳遠剛剛調過來的,要是上任沒幾天就停職,不僅陳遠的面子不好看,而且影響也不好,話里話外還提到了安領導,似乎是擔心陳遠會搬出安領導。”
伍長榮咂咂嘴,“孫仕銘會說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這很符合他的風格,可惜了你那個好點子。”
嚴進清道,“不急,反正蔡銘海在我眼皮底下暫時翻不起什么風浪來,現在局里的重要位置上都是我的人,他折騰不出啥,這次只是個開胃菜。”
伍長榮道,“重點還是在陳遠身上,蔡銘海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沒有陳遠撐腰,那他啥也不是,所以關鍵還是要把陳遠弄走,只要陳遠不再擔任市長,區區一個蔡銘海不足為慮。”
嚴進清搖頭道,“想把陳遠弄走談何容易,你想讓陳遠和林雄寶斗,就怕你的計劃比你想的更難。”
伍長榮笑道,“慢慢來就是,一口吃不下一個胖子,我沒指望計劃能一下就成功,咱們步步為營,慢慢把計劃逐步完善嘛。”
嚴進清嘴角扯了扯,明顯沒有伍長榮想的那么樂觀。
伍長榮想到一事,道,“嚴市長,我聽說那陳遠已經初步定下了秘書人選,是他以前的一個大學同學,咱們林山本地人。”
嚴進清顯然對這事不是太上心,道,“管他是啥人,那是陳遠的秘書,輪不到咱們操心。”
伍長榮咧嘴笑笑,他想的比嚴進清多,不過伍長榮眼下也沒多說什么,看了看嚴進清,忽而又笑道,“嚴市長,林雄寶的姑姑是咱們省紀律部門的副書記,你說咱們要是在這里頭好好做做文章,讓省紀律部門來找陳遠的麻煩,你覺得這出戲會不會越來越好看?”
嚴進清聽得眉頭一跳,“伍總,你這會不會越玩越大了?你這要是一不小心玩脫了,那事情就糟糕了。”
相比于伍長榮這個商人,嚴進清作為體制里的干部,對于紀律部門天然存在著敬畏的心理,潛意識更是敬而遠之,不想跟紀律部門扯上關系。
看到嚴進清的反應,伍長榮嘿嘿一笑,他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完善的計劃,或許可以一石二鳥,針對陳遠的同時,順便擺張江蘭一道,對于張江蘭這個市紀律部門的一把手,伍長榮氣得牙癢癢的,對方之前甚至想查他們林山金業的一名副總,最后被他用關系給擺平了,但伍長榮很清楚,張江蘭對他們林山金業也一直虎視眈眈,而這次勝元金融的案子,市紀律部門提前介入,同樣也是有意無意指向了他們伍家。
嚴進清見伍長榮沒說話,立刻又道,“伍總,涉及到紀律部門,你還是悠著點,萬一計劃沒成,最后又引火燒身,那麻煩可就不是一點半點。”
伍長榮笑道,“嚴市長,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嚴進清嘖了一聲,指了指伍長榮,“你們這些商人,是不是都愛干冒險的事?”
伍長榮笑道,“嚴市長,富貴險中求嘛。”
嚴進清一臉不以為然,道,“你要挑動陳遠和林雄寶爭斗,我是不反對,但不要貿然把紀律部門給牽扯進來。”
伍長榮好笑地看著嚴進清,他發覺一提到紀律部門,嚴進清就有點緊張過頭,伍長榮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嚴進清此時不知道的是,關于他自身的命運,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
省城東州,省廳一把手陳維君在飯店包廂靜靜等待著,這會都已經過了飯點,陳維君等待的客人卻是還沒到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