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修微微沉默,他想到陳遠剛準備到林山赴任時,安哲給組織部這邊打電話,希望組織部安排人隨同陳遠到林山赴任,以彰顯省里的重視和支持,但張文修直接讓工作人員推脫自己沒在,并且給了幾名副部長暗示,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張文修當時是因為程立志被撤職的事對安哲乃至于陳遠產生了一些不滿,但要說個人私怨,那是遠遠談不上。
陳維君看了張文修一眼,道,“張部長,我覺得安領導包括陳遠的到來是一件好事,咱們省里邊也好,又或者林山市也罷,都需要這樣一個外來變量打破目前的局面。”
張文修目光一閃,“維君同志,如果能像你說的那樣,那自是再好不過,當前省里邊的局面就如同一潭死水,是時候需要一些改變了。”
陳維君默默點頭,“是的,是得有改變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對省里邊的一些情況很明智地不予置評。
林山市。
陳遠下午剛上班就見到了前來市里報到的周富燾。
盡管已經和陳遠見過兩次面,但周富燾仍然是顯得十分拘謹,陳遠看著幾乎將緊張寫在臉上的周富燾笑道,“富燾,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面,你緊張什么,放輕松點。”
周富燾干笑了一下,如果說他第一次主動來市里找陳遠時,心情確實是十分緊張和忐忑,那前晚陳遠主動約他見面時,他其實已經不那么緊張,更多的是激動和雀躍。但如今陳遠將他調到市里來,并可能要讓他擔任秘書,周富燾的心態就又不一樣了,緊張、忐忑、患得患失……種種心情不一而足。
陳遠走到周富燾跟前,拍了拍周富燾的肩膀,再次笑道,“坐。”
周富燾這時才放松少許,屁股挨著半邊椅子坐下,看著陳遠道,“陳市長,我之前沒在市里工作過,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怕干不好給您丟臉。”
陳遠聞言笑道,“你之前不是在縣府辦工作嘛,其實沒多大差別,回頭我讓洪主任帶一帶你,你很快就能上手。”
周富燾心頭稍定,又看了看陳遠,“陳市長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陳遠點頭笑道,“工作的事慢慢來,不要著急。”
頓了頓,陳遠臉色逐漸嚴肅起來,道,“富燾,咱們同學歸同學,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在我身邊工作,一定要守規矩,我可以允許一個人平庸,但決不允許一個人違法亂紀,所以你如果利用在我身邊工作的機會,謀取個人私利,那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看到陳遠嚴肅的臉色,心情才剛剛平復下來的周富燾當即又緊張起來,第一時間站起身,“陳市長您盡管放心,我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絕不會打著您的招牌干任何違法違紀的事。”
陳遠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既然有心要用周富燾,那就要先約法三章,畢竟踏入社會后,每個人都會變,而他對周富燾的記憶和印象更多的還是在大學時候,這也是他沒有直接決定讓周富燾擔任秘書的緣故,打算先試用觀察一下。
兩人說話的功夫,陳遠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下來電顯示,陳遠神色一動,周富燾見狀,很有眼力勁地道,“陳市長,您先忙,我先去熟悉下工作。”
陳遠點頭笑道,“好,有什么不懂的,盡管跟洪主任請教。”
看著周富燾離去,陳遠這才接起電話。
電話是市紀律部門一把手張江蘭打來的,陳遠接起電話就道,“江蘭同志,你好。”
電話那頭,張江蘭道,“陳市長,晚上有沒有時間碰個頭?”
聽張江蘭又約自己碰面,陳遠很是爽快地應了下來,“好,江蘭同志定個時間,我準時到。”
張江蘭道,“那就八點半,在市工人文化宮邊上有個茶餐廳,咱們在那碰面。”
陳遠道,“可以。”
兩人約了晚上碰面后也沒再多聊,陳遠掛掉電話后尋思起來,張江蘭上次約他見面更多的是在試探和觀察他,這一次又約他見面,估計是會跟他聊一些更深入的東西,否則只是在浪費雙方的時間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