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七戰七捷時,周大人還在廷尉府數竹簡呢!”
眼見爭執愈烈,年過六旬的大鴻臚顫巍巍出列:“老臣倒覺得……”
“夠了。”劉掣突然抓起案上虎符。
青銅獸鈕在掌心留下深深印痕,他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最終定格在始終沉默的丞相陳平身上:
“丞相。”劉掣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你以為如何?”
陳平抬頭時,額間那道懸針紋深得能夾死飛蛾:“護國公若調往周境,魏地楚軍該當如何?”
他說話時右手無意識捻著袖口磨破的線頭,這是他在先帝朝落下的毛病——每逢重大決策必露此態。
殿角銅漏滴答聲中,劉掣突然抓起案上虎符重重一磕:“傳旨!革職在家的公孫傲即日起復,統領魏境三軍!”
玉階下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聲,去年公孫傲兵敗武楚寧、負荊請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陛下圣明!”
陳平卻突然提高聲調,蒼老的手指指向東北方向:“但還需給唐皇修書一封!”
他嘴角浮現出狐貍般的笑意:“楚寧留在魏地的兵馬,正好讓大唐去碰碰。”
“若是唐軍牽制了魏地楚軍,相信護國公便能安心擊潰薛懷德那十萬周軍!”
劉掣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很好,此事就交給丞相去辦!”
“微臣領旨!”
三日后,漢魏邊境。
狂風卷著冰碴子拍打軍帳,霍去疾正在油燈下擦拭他的龍紋湛金槍。
槍尖寒芒忽然映出來人身影——親兵統領連滾帶爬沖進來,凍僵的手指捧著竹筒還在冒熱氣:
“國公!八百里加急!“
火漆封印被槍尖挑開的剎那,霍去疾瞳孔驟縮。
他猛地起身,玄鐵明光鎧撞翻燈盞都渾然不覺,飛濺的燈油在軍事輿圖上燒出焦黑的洞。
“備馬!”
他抓起頭盔的動作帶起一陣金屬風暴,帳外頓時蹄聲如雷。
當親兵捧著帥印追出來時,只見雪地里一道黑影已絕塵而去,風中飄來殺氣騰騰的誓言:
“薛懷德的人頭,本公要定了!”
親兵被霍去疾突如其來的命令驚得一愣,連忙拽緊韁繩追上前去,戰馬在積雪中踏出凌亂的蹄印。
“國公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寒風裹著雪粒灌進他的領口,聲音都打著顫。
霍去疾猛地勒馬回身,玄鐵面甲下傳來一聲冷笑:“自然是去漢周邊境!”
他手中馬鞭“啪”地抽裂夜風,驚起枯樹上棲息的寒鴉。
“周朝現在正亂著——八大世家的人頭還在城門上掛著血冰碴子,楚寧那小兒卻帶著武曌慢悠悠回楚國。”
親兵借著火把光亮,看見國公爺眼中跳動著嗜血的幽光。
親兵搓著凍僵的手,哈出的白氣瞬間結霜:“可是,至少讓伙夫營準備十日干糧,您的狐裘大氅也……”
“蠢貨!”
霍去疾突然暴喝,驚得戰馬人立而起:“沿途州郡哪個敢不供給護國公?”
他反手一鞭抽在馬臀上,濺起的雪沫撲了親兵滿臉:“薛懷德那老匹夫的腦袋,等不到開春就要掛在我朝城頭!”
十二匹戰馬同時嘶鳴著沖進風雪,鐵蹄踏碎官道上的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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