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算計著實淺顯,虞歸晚猜可能楚容那邊的人手里還捏著旁的什么法子,不過恰好是那時候楚容懷上了孩子,不好使手段,才放棄出手,否則不可能簡簡單單一個刑克就放過母親。
她記得之前聽二伯娘顧青青講過,是因為皇帝賜婚,才讓原本是楚容的正妻之位被池瑤橫刀奪去,楚容只能屈居人下,做一個側室,她真的甘心嗎?
虞歸晚不敢去猜想。
“我聽二伯娘說,一開始大家都沒把這個批命當回事,但后來楚姨娘因為難產身故,這個批命才又甚囂塵上。”虞歸晚說。
“啊……是,那時候好像都沒什么人當真,連我的奶嬤嬤都沒說過什么,一直到我生母出事,我的奶嬤嬤才在我耳邊不斷跟我說是因為母親才導致我生母去世的,所以我才……”虞代柔也回想起來一些細節。
虞歸晚低下頭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上走一遭,何況古代的醫療技術并不能與現代相比,生孩子本就是與閻王比命好,楚容因生育而亡,大家卻要把她母親指成殺人兇手,簡直是毫無道理。
“可是楚姨娘不是因為難產而去世的嗎?我記得之前宮里的靜皇貴妃也是因為難產去世的吧,皇貴妃的命格何其珍貴,總不可能有更厲害的刑克之命影響了皇貴妃吧?”虞歸晚故作姿態道。
臥房里的兩人談論著,臥房外的虞世良聽得渾身冰涼。
他本也是看著虞歸晚沒吃多少,剛好老徐說今天的活計就做到這里,他就想著來看看女兒。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虞歸晚說池瑤刑克的事情。他一時駐足,便一直聽到現在。
他何嘗不知池瑤的批命來得古怪?怎會有人刑克之影響一人的?滿打滿算,在池瑤得了刑克批命之后,只有楚容一人身故,這與他之前看到的刑克之命毫不相關。
他曾看過命格言,里面有人是刑克之命,說是一家老小,連同出了五服的親戚都受了影響,親近者喪命,疏遠者久病在床,與池瑤一點不像。
但那時候他心愛的表妹屈居側室之位,臥榻之側睡了一個從未見過愛過的女子,他甚至失去了最期盼的兒子,不過是正好有了刑克之言,他就立刻將一切都推到這個無辜的女子身上。
其實他也有想過是否池瑤是無辜的,但那時老太太也深信不疑,他也懶得去深究。
但一路走來,池瑤生養的虞歸晚格外優秀,明顯是因為池瑤的養育,他當初因為楚容的死,甚至不愿意看這個女兒一眼。
虞歸晚一路走來,待人接物都端莊有禮,落落大方,會醫術會識草藥,甚至能找到很多吃食,若不是靠著虞歸晚,他們一行人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到達北漠都是個未知數。
他覺得,有些事情,他必須好好想想了,起碼就池瑤的命格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勞什子刑克。
虞代柔在一旁繼續絮絮叨叨的,虞歸晚手里的藥膏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將制作的第二份藥膏裝進盒子里,說:“好了,明天就可以用藥了。”
明天給虞代柔用的藥是她空間里的藥,她自己做的藥還要再等一周才能驗收成果。
虞代柔看著虞歸晚手里的小盒子,有些激動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歸晚,用了真的能好嗎?”
每每摸著自己臉上那道凹凸不平的傷痕,她腦海里就已經顯現出那丑陋的樣子,她根本就不敢看,連水塘都不敢接近,生怕看到水面上自己臉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