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用餐的人還是蠻多的,大家都紛紛看向這個狼狽又優雅的女子,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虞歸晚安靜地坐著,優雅地拿起竹木筷夾著面條往嘴里送,動作慢條斯理,舉止優雅悅目,若不是那臉上的泥灰影響美觀,這便是一幅美好的畫卷,只怕再厲害的丹青妙筆也難以墨出她隨意間流露出的那份灑脫和優雅。
“姑娘,馬車為你備好了。”掌柜老頭獻媚道。
虞歸晚輕嗯一聲便起身向馬車走去:“咦……”阿牛看到虞歸晚兩眼閃過一道異光,立馬恭謹道:“姑娘請上車。”虞歸晚朝他一點頭便上了馬車,阿牛揚起馬鞭“駕”地打馬上路。
走過一段路,阿牛才出聲:“虞小姐,你怎么大清早從城外來啊?”而且還這樣一副模樣,若讓人瞧見可是有損她閨譽的。
虞歸晚一直覺得阿牛是個聰明人,那日城門口分別,他今日竟能一眼認出她,而且知道她姓虞,不禁緩和了語氣:“真巧,我們又見面了。”只是不曾想竟是這樣的境遇。
阿牛嘿嘿一笑道:“說明我與小姐有緣,小姐每次需要馬車,剛好被我趕上!”
“你平日里沒有固定的地方嗎?”虞歸晚淡淡詢問。
“我一般都在近城門一帶尋活,這里出城多數是遠程,那傭金自是要多些,不過虞小姐你出門怎么沒帶下人?若是你一個人遇到危險怎么辦?”阿牛的言語中流露出擔心。
“事出突然,讓你見笑了。”虞歸晚淡淡道。
“不敢不敢,雖然你這模樣確實有點那個,不過這樣也好,別人就不知道是你了。”他還不知道城門外別人已認出她了。
因為前些天花魁的畫像被很多公子繪撻下來流傳于市集,雖未能盡描繪出神韻,但那驚世容顏被闕城百姓譽為‘美若天仙’。
一路上,虞歸晚又交錯問了些關于他身家背景的事,原來他是個孤兒,跟著養父相依為命,他養父以前是大戶人家的車夫,現年紀大了人嫌手腳不利索便辭了他,他便四處尋些散活賺錢,虞歸晚決定回去讓含巧去查證下。
“走后門吧。”虞歸晚挑簾看了眼道,他既知道她的身份,也沒問她去哪,便徑直趕往虞府,但是虞歸晚這樣的模樣恐會嚇著虞府的人。
后門的侍衛簡單的詢問后,便幫忙找來含巧和從霜。
含巧和從霜很快便過來將虞歸晚接進府,虞歸晚示意二人暫不多說,直接回去悠然居,第一件事情便是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
虞老夫人已派人來院子請了幾次了,含巧告訴虞歸晚虞家人并不知道她昨晚不在府上,因為她們以小姐在宮中受累需要休息為由遮掩過來了。
虞歸晚換了身藕色羅紗裙,三千墨發簡單地用一根絲帶束起,這是她最喜歡的簡單妝扮,只是玉頸上的指印,暫只能抹上特殊的藥膏遮掩下。
三人一同前往老夫人的院落,府上下人們雖已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二小姐的天人之姿,仍是驚艷不已,這么美的人兒似畫中走出來的,又似九重天上的仙女下凡,真真是美得讓人不由地想臣服于足下。
此時她們還不知,虞歸晚“夜不歸宿、衣衫不整、遭人凌虐、清白不保”的事件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速傳遍了整個闕城,一日之間,她從眾人欽慕的‘天女’被貶為‘不潔女’,傳言說她已失貞潔,不該茍活于世……當然這些流言蜚語都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
老夫人端坐正位,虞珊和虞萱一人一邊伺候著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都在,虞歸晚進來時屋子里的氣氛有點怪。
“歸晚給祖母請安!”虞歸晚優雅一福身,無視其它人,論尊卑,她是嫡小姐,而她們是虞世良的妾,妾見了嫡小姐應該要行禮,不過她們似乎從來沒有給她行過禮,頂多三夫人和五夫人見著她問聲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