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哼了一聲,雙手再次背到了身后。
“你!”那虬髯大漢惱羞成怒,忍不住想要沖上來和他拼命,卻被一個聲音制止了:“老五,不可對貴客無禮。”
那虬髯大漢這才停下了步子,又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并沒有坐下。
其他幾個小頭目也齊齊站起身,朝著上方行禮:“見過老爺。”
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從內屋緩緩地走了出來,他一身的青布長褂,踏著一雙黑色皮鞋,看外表五十來歲,手中還拿著一根拐杖,腦后留著一條辮子,一看便是個清末民初的士紳。
沈俊打量著他,他擺了擺手,道:“諸位兄弟不必多禮。”
又看向沈俊,眼中也滿是審視:“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本官姓沈,單名一個俊字。”沈俊道,“忝為巴郡太守府長史。”
小頭目們聞言,都交頭接耳。
“長史是個什么官,怎么沒聽說過?”
“是不是就是個師爺?”
沈俊瞥了那人一眼,并沒有說話,赤嶺大王沉吟了片刻,笑道:“原來是沈長史,久仰久仰。”
沈俊心想這雖然是客氣話,但也太假了。
“既然是官員,那自然是貴客。”赤嶺大王笑呵呵地說,“來人,給沈長史看座。”
兩個侍從搬了一張太師椅上來,放在上座,沈俊大刀闊斧地坐了上去,這態度看得幾個小頭目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赤嶺大王心中雖然不滿,但并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笑瞇瞇地繼續說:“不知沈長史此來,有何見教?”
沈俊下巴微抬,依然是一身的高傲:“本官是奉了府君之命,前來問詢赤嶺大王,爾等本是涼州人,為何帶著這么多邪祟來我益州巴郡境內,還打傷渠山山君,霸占了渠山?”
眾頭目聞言變色,一個頭目氣沖沖地說:“我們想到哪里便到哪里,誰敢阻攔?”
“笑話!”沈俊厲聲道,“巴郡有主,爾等未曾秉明府君,也未得到府君的認可,就帶著這么多邪祟搬來巴郡,占山為王,是不把我們府君看在眼里嗎?”
“呵呵,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巴郡太守。”那個白面書生頭目冷笑道,“你們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就敢自稱太守!”
“我家府君的太守之位乃天道所封,爾等莫不是對天道亦有不滿嗎?”沈俊呵斥。
“我們自然不敢對天道不滿,只是你們的那位太守到底是不是受天道冊封,誰又知道?”白面書生嘲笑道,“如今靈異復蘇,群雄并起,你們不會只是一些本地的邪祟妖魔,有了一點小小的本事,就自稱什么府君、長史吧?”
眾頭目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屋子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沈俊并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說:“你們是在做自我介紹嗎?莫非赤嶺大王的王位,乃是天道所封?”
赤嶺大王的臉色一沉,小頭目們眼睛一瞪,也不笑了,臉上滿是怒氣,恨不得立刻沖上來將他撕碎。
“豎子安敢!”
沈俊卻氣定神閑,一點都不害怕,側頭看向赤嶺大王:“諸位莫非沒有聽說過一個多月前錦城發生的事嗎?”
眾人互相交換著眼色,他們一直居住在山中,過的又是清末民初的生活,自然對外界的事情不了解。
赤嶺大王假笑道:“不知道沈長史說的是什么事?”
“一個多月前,錦城曾發生了一件大事。”沈俊似笑非笑地說,“有異族妖人和本地世家勾結,妄想摧毀我夏國的龍脈,在錦城布下了九座盲區,殺人無數,如今的官方機構特殊事件調查大隊無法轄制,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整個益州都為之震動。”
眾頭目面面相覷,赤嶺大王似乎也很吃驚:“竟有此事?”
沈俊繼續說:“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我太守府出現在錦城上空,巴郡太守喚醒錦城八座神廟中的神靈,以眾神之力,將那釘住龍脈的大廈劈成了兩半,摧毀掉異族妖人所設下的法壇,驅逐了他們從異界召喚來的邪神,保住了龍脈和整個益州。”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轉過頭去,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赤嶺大王:“這么大的事情,莫非大王都沒有聽說嗎?”
赤嶺大王眼底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
他的確不知。
“你不會是吹牛吧?”一個小頭目嗤笑道,“知道我等深居簡出,不愿出門,便用這種假話來糊弄我們。”
“還驅逐邪神?你可知道邪神是什么身份什么來頭,豈是爾等能隨隨便便驅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