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在林子的另一邊有一條小溪,小溪邊有一個村子,村子里的屋子都是土坯房,上面蓋了一些茅草,特別的簡陋,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阿非利加州。
一群士兵沖進了這座村子,砍殺了幾個想要拿起農具反抗的村民,然后沖進每一個房子里,將里面的村民驅趕出來,把他們所養的牛羊豬狗之類的牲畜全都牽走。
那些村民們也被用繩子串成了一串,拴在馬后面,被拖走了。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士兵們的臉上卻洋溢著笑容,仿佛豐收了一般。
他們的車上也的確裝滿了剛剛收割下來的黍,車子后面也栓著許多奴隸和牛羊,等回去之后,除了上交的,自已也能留下一點,讓家里人生活得更加的順遂和富裕。
這確實是豐收了。
但萬穗卻感覺到了寒冷。
她覺得自已像是被扔進了寒冬臘月的江水之中,被凍得直打哆嗦。
她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等到這些人都走了,萬穗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其實這里人煙稀少,到處都很偏僻,到處都是荒原。
她將登侯扔在地上,踢了兩腳把他給踢醒了,他一睜開眼睛就對著萬穗齜牙咧嘴、大聲叫罵,萬穗看著他那拇指欲裂的模樣,覺得他就像一頭被俘虜的荒原狼。
不過再兇狠的狼,也能被馴化成狗。
你看可可西里無人區的那頭野狼,最喜歡吃蛋黃派和雞腿,都吃出啤酒肚了。
萬穗對著他的胃揍了兩拳,他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堆東西,看他午飯所吃的食物,有沒有消化完的肉,可見確實是個大貴族。
他吐完了肚子里的東西后,似乎沒有力氣叫罵了,安靜了下來。
“我問你。”萬穗說,“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男人冷哼了一聲:“你自已是哪個方國的人,你自已不清楚嗎?”
萬穗又朝他胃部給了一拳,這次他只能吐出一些綠色的液體了。
“這里是媚方,你是媚方的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你們村子這么閉塞嗎?”
他雖然被打得沒脾氣,只能回答她的問題,但還是會在話語里陰陽怪氣。
萬穗沒在乎那個:“你又是哪里的人?”
“我乃殷王從弟,子登,封為登侯。”一說起這個,他的臉上就滿是自豪之色。
萬穗倒抽了一口冷氣。
人不能隨便立fg。
之前她得到了那塊甲骨的時候,還吐槽說穿越絕對不能穿到商朝,即便是王婦都有可能成為祭品。
你看這不就穿了嗎!
當然她也知道,這是在邪物的肚子里,根本不是在真正的殷商時期,這里或許是邪物所制造出的一場幻境,這里的原住民暫時還看不出到底是活人還是假人,就暫時全當成假人看待。
她之前對邪物肚子里的所有猜想都錯了,這只邪物另辟蹊徑,創造了一個殷商時期的虛幻世界,讓那些被吞進來的活人們成為殷商的奴隸,很有可能是羌人,是不是真正的羌人不重要,反正殷商也喜歡將搶來的奴隸都稱為羌。
這些奴隸每天都生活在極度的恐慌中,他們看著自已身邊的人被抓去獻祭,今天“歲”(碎)幾個,明天“伐”(砍頭)幾個,后天又“卯”(從中間剖開)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輪到自已。
這種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很多都會變得瘋癲和精神錯亂,就變成了邪物最喜歡的食物,正好借著“獻祭”的名頭,將他們殺死之后全部消化。
這些邪物總喜歡給她整些無法預料的新活兒。
早知道她就多找幾本研究殷商時期的書來看了,現在不得抓瞎嗎?
不過萬穗猜測,這個虛幻的世界既然是邪物創造出來的,也不會和真實的殷商完全一樣,畢竟真實的殷商到底如何,專家都還沒完全整明白呢。
他側頭看向那個子登,姓子,那肯定就是殷商的宗室,既然封了侯,那就有自已的封地了。
她曾聽林西辰說過,殷商時期的宗室子弟們會給商王進貢貢品,這些貢品有的是自已封地里生產的,有的是“田”來的。
“田”是甲骨文中的記載,表示的是“田獵”,說白了,就是搶來的。
而她來到了一個叫媚的方國,今天子登就帶著人到媚方和自已領地接壤的地方搶人搶糧。
這個村子就是被搶的倒霉蛋兒。
數天之前她得到的那枚甲骨就寫了獻祭媚人,現在她就成了媚方的人,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可怕孽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