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的目光在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瞬間黯淡了下去。
這人是許昕然的私人律師,他們結婚那會兒,也是這人送來的婚前協議。
“周先生。”律師在周煜對面坐下,輕聲喊道。
周煜抬眼看了看他,沒吭聲。
律師也不在意,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周煜面前:“這份離婚協議書,麻煩您簽個字。”
周煜掃了一眼那份文件,“是她……讓你送來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律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許總已經簽好字了,現在就等您這邊了。”
周煜顫抖著手,一頁一頁地翻看著離婚協議書,直到看到最后一頁,許昕然那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她竟然不相信自己的清白,還急著送來離婚協議書,難道真的那么想和周澤在一起嗎?
周煜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無盡的苦澀。
“告訴她,我不會簽字的,死也不會!”
說完,周煜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律師看著被周煜扔回來的離婚協議書,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收起文件,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半小時后,律師站在了許昕然的別墅前。
這段時間,許昕然一直在忙著處理母親和弟弟的后事,原本清冷嫵媚的臉上多了幾分憔悴,眼底更是布滿了紅血絲。
“許總,他……不愿意簽字。”律師看著許昕然,小心翼翼地開口。
許昕然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危險。
“想辦法讓他簽,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折斷他的手也在所不惜。”
律師聞言,心頭一凜,但還是點了點頭。
“明白,我會盡快處理的。”
說完,律師轉身離開。許昕然則繼續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看著遠方,眼底的那抹猩紅更添了幾分嗜血的意味。
……
按監獄的老規矩,午餐一吃完,所有人都得去閱讀室待著,那兒擺著一臺電視,會播一些時事新聞給犯人觀看。
周煜對這些新聞沒什么興趣,可那天,電視里播映著許昕然給她媽和她弟辦后事的畫面,他的心還是疼了一下。
隔著電視,周煜似乎也能感受到許昕然那滿心滿眼的痛苦和哀傷。
當鏡頭轉到許母和小川的遺照上時,周煜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他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閃過許母拉著他的手,溫柔地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場景,還有和小川一起嬉笑打鬧的快樂時光。
到底是誰那么狠心,把兩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給奪走了?
更讓周煜心寒的是,周正文居然開了個新聞發布會,當著記者的面,宣布跟他斷絕父子關系。
周煜看著周正文在鏡頭前拼命撇清關系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那滋味,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這一宿,周煜又失眠了,許昕然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就像個噩夢一樣,死死纏著他,讓他痛不欲生。
次日天剛蒙蒙亮,周煜就被一陣劇痛從夢中拽了出來。
睜眼一看,原來是同監舍的幾個混賬東西,正用被子死死捂住他的頭,接著便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
周煜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里,全身骨頭都快被拆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只覺得每一口氣都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痛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幾個人才終于停了手,站在一旁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周煜,笑得猖狂。
“你們,為什么打我?”周煜忍不住發問。
“喲呵,還問我們為什么?你他娘的干的那些齷齪事兒,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你找人撞死了一老一小,你這心肝肺得是黑成什么樣了?我們打你,那是替天行道!”
其中一人揪著周煜的頭發,惡狠狠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