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倆今晚得在這洞里擠一擠了。”
女人邊說邊扯下那件已經破得不成樣子的外套,雖然破舊,但勉強能擋風。
楚煜的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受了傷還想搞什么鬼把戲?
這幾年,許昕然到底經歷了什么,居然能在他面前演起“雙面人”,跟以前那個她簡直判若兩人。
“別離我那么遠,我又不會吃了你。夜里冷,這件破衣裳你先湊合著穿。”
她說著,把外套往楚煜懷里一扔,面具后的眼神帶著幾分哀傷。
不管是假面女還是許昕然,她這演技真是爛到家了。明明是想對他好,卻搞得他渾身不自在,滿心戒備。
楚煜接過外套,指尖觸碰到一絲余溫,還有口袋邊那塊干涸的血跡。
他眉頭一皺,要不是剛才及時給她止血,她這條命恐怕就交代在這兒了。
見他皺眉,女人勉強擠出一抹笑:“別嫌棄,好歹能暖和點。”
他其實沒嫌棄,但她那敏感的樣子讓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壓根兒就不想穿她給的衣服,嫌麻煩。
“你還是自己披上吧,我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凍不死。再說,你還受著傷呢。”
楚煜說著,站起身,硬是把外套又給許昕然披上了。
“多謝了。”許昕然輕聲說,眼里閃過一絲欣喜。
一開始,楚煜還能硬撐,可隨著夜色漸深,他只覺得越來越冷。
明明身上發燙,卻止不住地打寒戰。
許昕然察覺到他不對勁,關切地問:“你怎么直打哆嗦?是不是凍壞了?要不我……”
“不用。”
她話還沒說完,楚煜就猜到她又要說什么,直接給打斷了。
要是還冷,她很可能會湊過去吧。
“我話都沒說完……”
許昕然試圖靠近他,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那警告聲雖然聽起來沒什么力度,但足以讓她止步。
“別過來!”
楚煜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煩,但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
許昕然擔憂地問道。在這洞穴深處,一旦生病,后果不堪設想。
“沒有。”
楚煜的回答有氣無力,剛才還精神抖擻的他,此刻卻感覺身體軟綿綿的,腦袋也開始發暈。
“我得確認一下。”
許昕然說著,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然而,她的這一舉動卻激起了楚煜的激烈反應。
“你別碰我!”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隨后又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許昕然的手僵在空中,離他的額頭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疼痛,但很快就被掩飾過去。
楚煜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輕咳一聲,試圖平復情緒。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好一陣子,楚煜的呼吸終于平穩下來,他緩緩睜開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今天,算你救了我一命,這份情我記下了。不過,我身體怎么樣,我自己心里有數。”
“但你看看你這樣子,哪像沒事的?”許昕然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
楚煜輕輕搖頭,語氣里透著一股子倔強。
“還有,你救了我,這賬我認。但之前你騙我的事兒,咱們可還沒完。”
“沒完……”
許昕然低聲重復,眼前的楚煜與三年前那個決絕離去的背影在她腦海中交錯重疊。
她分不清這句話是對現在這個帶著面具的她說的,還是對曾經那個純真的許昕然說的。
“看你救了我的面子,等從這里出去,咱倆就兩清了。”
楚煜再次閉上眼睛,整個人斜靠在冰冷的巖壁上,語氣中滿是疲憊與決絕。
他只覺得身心俱疲,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而許昕然的心情也是五味雜陳,她想知道這些年楚煜過得好不好,甚至不惜改變自己的模樣,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兩清……”
許昕然喃喃自語,她突然覺得,這樣被困在一起的時光,雖然艱難,卻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
她多么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定格,成為他們之間的永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