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開著暖氣,梁矜上只穿了身家居服。
但室內暖,坐在窗邊的風口上,可沒那么暖。
等商遇城端著幾樣吃的找到房間里來時,看到梁矜上坐在床邊,手背都吹得泛青。
整個人有如玉質,摸上去跟冰棍沒什么區別。
商遇城摸過她的手,臉色就拉了下來。
如果不是看在梁矜上懷著孕,今天又受了委屈的份上,恐怕商遇城忍不下那點脾氣。
但商遇城雖然沒有開口罵人,但繃著臉,額頭上青筋隱現,嗓音也明顯是帶著氣的,“矜矜,你一句話不說都憋在心里。然后變著法子,用另外的方法折騰我?”
梁矜上沒這么快反應過來,直到商遇城一把把窗子用力關上,她才意識到他在跟自己生什么氣。
其實她只是想要透透氣。
心里壓抑了太多情緒,她想借著這些冰涼透骨的寒風,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
只不過腦子越想越混沌,壓根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連身體都變得比以前麻木許多。
連冷不冷都沒什么反應。
她皺眉看向商遇城,“我折騰你什么了?”
她夠委曲求全的了。
懷著孕,還要受外面女人的氣。
就這樣,她也沒跟商遇城鬧情緒。
她還說她折騰!
梁矜上剛要開口說點什么,然而還沒開口,忽然鼻子一癢。
她側開臉,當著打了個噴嚏。
打完噴嚏再睜眼,對上商遇城的視線。
他果然教訓道:“你把自己放在冷風里吹,吹病了難道不是折騰我?你還懷著孕,但凡有點為自己、為孩子想,就不該用自虐的方式來跟我鬧。”
“你有情緒,可以跟我發泄。我寧可你跟我鬧,也不想看你折騰自己。”
梁矜上并沒有想折騰自己。
她是個準媽媽,她對孩子的重視程度,比商遇城想得更深。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哪個女人會在這樣一個妾身未明的境況下,還懷孕生孩子。
未來都沒有。
她完完全全是在賭。
梁矜上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商遇城對于他們之間的困境,不是不清楚。甚至更清楚。
商遇城看她幾分無所謂的樣子,既心疼,又惱怒。
小臉凍得寡白,紅唇的血色也幾不可見,有一種無計可施的惱怒。
他把東西放下,走近梁矜上,不由分說地將人摟進懷里。
這樣還不夠,伸手抬起梁矜上的下巴,低頭去吻她的唇。
果然是冰涼一片。
柔軟的唇,就算凍得冰涼也還是軟。
商遇城原本抱著一點懲戒、更多的還是想要驅散寒冷的心態去吻她,但吻著吻著,唇的溫度回來了。
更軟了。
有點剎不住車。
直到梁矜上推開他,微微蹙著眉,“夠了。”
商遇城粗粗地喘了兩口氣,“你先吃東西,待會兒再跟你聊聊。”
梁矜上低頭掃一眼他拿進來的東西。
一些小甜品,還有營養師不怎么建議的那些高油高熱量的“垃圾食品”,都是按照梁矜上的胃口準備的。
營養師不建議,但商遇城從來不拘著她吃。
他從來都不死板迂腐。
他知道只有媽媽開心,孩子才會好。
或者說,他只想她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