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走。
“你把衣服掀上去。”梁矜上淡淡說道。
商遇城坐著沒動,只眉毛微微地抬了一下。
梁矜上沒有再催,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她那雙眼睛還紅腫著,紅血絲滿布。
那是她傷心未愈的痕跡。
商遇城不想再給她增添傷心,于是坐著沒有動手,但口里說的話,證明了梁矜上猜得對。
“身上也沒有多少傷的寶寶。”商遇城甚至還能朝她淡淡笑一下,“你忘了我練散打的,專門有抗打的訓練。”
也就是……
他真的被打了。
面上看不出來,被打的傷口都在衣服的覆蓋之下。
梁矜上的聲音抬高了一些,沙啞的,似要繃斷,“衣服撩起來,讓我看看!”
商遇城終于知道什么叫柔能克剛,打不的、罵不得、說不得,忤逆不得。
他拉起前襟。
溫詩槐一眼就看到了胸腹肌肉上斑駁錯落的可怖傷口。
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牙齒關節的抖動撞擊,連商遇城都聽到了。
“雖然有點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商遇城也不說什么哄她的話了,“昨晚打了那一頓,我什么都值了。”
探視時間只有五分鐘,很快就到了。
時長是商遇城自己要求的,越短越好。
梁矜上不得不聽從他的要求,盡快去醫院。
路上,周律師自己開著車,身后一點聲音都沒有。
如果不是眼珠子還在動,真像尊薄胎易碎的青瓷。
“周律師……商遇城什么時候能出來?”
周律師從后視鏡里,為難地看了她一眼。
商遇城昨晚這一出,雖然是為了能進去陪梁矜上做出的權宜之下最高效和最解氣的選擇。
但代價也是驚人的。
“對不起……我會盡力快一些……”周律師給不出準話。
梁矜上想到商遇城肋骨處的大片青紫,語氣發顫,“商遇城的肋骨骨折剛好……他不能再受傷了……”
周律師又何嘗不知道。
那位高高在上的商董,這些年來殺伐果決,連對自己的親侄子都毫不手軟。
周律師看著梁矜上的樣子,心里微微嘆息。
對比商遇城強硬的態度,眼前這位看起來搖搖欲墜,像是再多一根稻草就要壓垮的樣子。
周律師對她和商遇城的未來,極其不樂觀。
也不得不感慨,姜還是老的辣。
眼下看起來,是商遇城大膽挑釁了商錦康,還如愿地把自己的女人從里面換了出來。
可是,事實上,現在雖然在里面的商遇城,折磨的卻是梁矜上。
商遇城受的那些傷,不是給他自己看的。
商錦康也知道商遇城的骨頭有多硬。
那些傷,是給梁矜上看的。
看她什么時候低頭,什么時候制程不良,那就是商錦康大獲全勝的時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