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的心臟一瞬間像被人狠狠地灌進一瓶白醋。
酸澀得讓她立刻想掉下淚來。
她想不管不顧地撲到商遇城的懷里,抱緊他,也求他抱緊自己。
但她不能這樣做。
商遇城的胸膛很溫暖很可靠。
但也是因為她,他的胸膛還帶著那么重的傷。
他們大概到分別到來之前,都不能再擁抱了。
梁矜上相信,如果那天她沒有對商錦康低頭,他真的有可能會讓商遇城就這樣活生生地捱著!
商遇城的氣胸,每一份每一秒都在飽受窒息的痛楚。
梁矜上此時胸口傳來的疼痛窒息,大概也比不上商遇城當時真實的感受。
梁矜上真的不敢賭了。
如果這次,她敢對商錦康言而無信,下次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梁矜上斂了眼底的淚意,被商遇城握得緊緊的手指微微蜷縮一下。
而后舒展開,手指與商遇城的手指十指相交。
她控制好對商遇城露出的笑意弧度。
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凄涼,又沒有露出真實的情緒。
那笑容像是浮在表面上的,不帶幾分真心。
商遇城目光掃過梁矜上的臉,很快移開。
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床邊陪著。
商遇城的藥物鎮痛和鎮靜的作用,那是為了讓他少受點罪。
一般人用上那些藥,在清醒過十五分鐘之后,就會再度陷入睡眠。
但商遇城卻一直沒有入睡。
他只能躺在那兒,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不能說話交流,只能用眼神一遍一遍描摹著梁矜上。
梁矜上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
但她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從前梁矜上跟商遇城待在一塊兒的時候,很少拿手機出來玩。
她其實并沒有那么多閑暇時間來玩手機,所以哪怕現在只是做做樣子,她也不知道該玩點什么。
商遇城拽了拽梁矜上在自己掌心里的左手。
梁矜上抬頭。
商遇城的目光在藥物的作用下,不若平時那樣清亮,讓他看上去更加深邃迷離。
商遇城動了動嘴巴。
“在做什么?”
他好像不擔心梁矜上讀不懂她的唇形,連讓她拿手機給他打字都沒提過。
梁矜上想了想,“打算聽會兒音樂。”
商遇城的唇角勾起來,淡淡一笑,“胎教音樂?”
梁矜上對上商遇城幾乎算得上溫柔的笑容,又是心底一酸。
她低頭,裝作翻找耳機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是自己聽,胎教哪里需要戴耳機。”
梁矜上為了給商遇城找點事做,不必一直看著自己,就問他,“你要不要聽?”
商遇城的手在她的掌心撓了撓。
示意他要聽。
梁矜上借著要拿耳機的動作,松開了商遇城的手。
而后,把一邊耳機塞給商遇城。
商遇城拿走了梁矜上的手機。
在聽歌軟件里劃拉了一下,點開一首歌,他們一起聽。
梁矜上聽到前奏,就知道是哪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