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吃完,說自己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她的情況不需要住院,但鹽水還沒掛完。可以在病房里睡一會兒。
她閉上眼睛不久,就聽到商遇城接著電話出去了。
她知道他不會守著她。
梁矜上睜開眼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商遇城或者樓曠再進來,她咬咬牙,將吊針拔了出來。
自己動手拔針,難免會疏漏,手背上很快就腫起來。
但她似乎沒有痛覺一般,按著手背就從病床上爬起來。
她的行李還在商遇城的車上,包括手機也拿不回來,但她現在必須離開這里。
如果現在不走,等她情況穩定了從這個醫院出去,她肯定商遇城會直接把她帶回錦城去。
她連賀小缺現在什么情況都不清楚,怎么能一走了之?
梁矜上拿上風衣,盤算著出去以后先給盛囂打個電話,請他來接自己。
幸好她的記憶能力強,打過幾次盛囂的電話就記住了。
這樣想著,她打開了病房門,在那道擋在門前的陰影突然出現時,嚇了一跳。
商遇城垂眸,淡淡問道:“不是要休息?”
梁矜上開門前還特意靠在門上聽過。
如果商遇城沒走遠,她能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
但她萬萬沒想到,商遇城在掛斷電話后,會守在病房門口。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梁矜上清楚隱瞞不了他,“商遇城……你把賀小缺撞成什么樣了?”
商遇城懶散地瞥她一眼,“沒死。”
這兩個字打發不了她。
梁矜上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人如果身體慘敗到連床都起不來,他的人格和生命會被毀成什么樣。
現在好不容易梁西洲看到了一點希望,如果賀小缺又……
那她就真的是人人喊打的“掃把星”了,誰救她都會遭受厄運。
“我要去看他。”梁矜上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會出事完全是因為我。”
“你的確害了他。”商遇城沒什么情緒地說道,“但也是他自找的。”
“就算我們得罪了你……商遇城,該收取的代價,都已經收過了……能不能,放過我們?”
他們兩個剛回到星城的時候,商遇城確實打擊報復過一陣。
這幾個月確實也消停了。
但什么時候夠、什么時候停,商遇城說了才算。
“我確實很忙。你跟姓賀的,本來已經不值得我花時間和精力對付了。但誰讓你撞到我面前來?”
商遇城忽然伸手捏住梁矜上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欺騙我,帶走我的種,還嫁給我最厭惡的人……舊賬未清就算了,這些冒出來的新賬讓我心里非常不痛快。”
“我不痛快,罪魁禍首也別想痛快。”
梁矜上:“沒有舊賬新賬,欺騙你、背叛你,這些賬你都已經清算過了。孩子不是你的,那份親子鑒定書也是假的……”
“你知道的,我很會騙人。”
梁矜上面上沒流露出任何情緒,甚至是麻木的。
商遇城卻滿臉譏諷,“晁荊玉但凡還是我兄弟,也不可能把別人的種栽到我頭上來。”
梁矜上:“我求他的。”
晁荊玉是個心軟厚道的人,梁矜上如果真的有苦衷,求到他那里,晁圣父還真有可能鋤強扶弱。
但商遇城也知道他的底線。
再說了……
孩子是不是他的,他當然是確定以后,才會在梁矜上面前如此篤定。
“你倒是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