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帶著點不可置信地抬頭。
商遇城不知道他的動作和這個「
想」字,會讓她多想嗎?
只不過,商遇城很快就收了手。
他薄涼地低頭看著她,「你今晚有點異常。在你上次顯示異常沒多久,就開始作妖了。」
「孩子快出生了,我需要杜絕任何意外情況。」
梁矜上:「……」
什么叫作妖。
梁矜上抿了抿唇,「主要跟她說了,當初為什么會……離開、錦城。」
她這個話很委婉,她原本的意思,是跟樂泉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離開商遇城。
商遇城當然也聽出了她原本的意思。
他的臉色變得微妙得難堪起來。
哪個男人也不會愿意那種事被外人知道。
梁矜上張口又想說,「對……」
商遇城掃過來一個淡淡的眼神,她把那聲「對不起」吞了下去。
「梁矜上,你是不是很自豪?」
商遇城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
他們進門后,商遇城隨手只開了幾盞射燈。
此時面對面站著,梁矜上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但他的聲音讓梁矜上聽得沒來由的心臟發酸發緊。
「……什么、自豪?」
商遇城忽然向前踏了一步。
「你口口聲聲為了另一個男人背叛我,要打掉我的孩子,然后看我為你發狂、甚至卑躬屈膝地求你……這種經歷是不是讓你很自豪?」
商遇城一邊說,一邊一步步逼近。
梁矜上擔心他激動起來撞到自己的肚子,之后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墻面,退無可退。
商遇城堵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
梁矜上晃動著腦袋,「不是的!我沒有!」
商遇城因為深愛她而受傷,這種事她想起一次就心痛一次,怎么可能自豪?
但梁矜上不能對她剖白,只能默默地將心酸咽下去。
「我知道自己……無論做什么也彌補不了。但我怎么可能自豪,那也是我最痛苦的事……」
今生經歷過的最痛苦的幾件事。
失去陸柔、連累梁西洲和南意、失去方信鷗,這些都是梁矜上生命中難以磨滅的傷痕。
而傷害商遇城,強迫自己離開他,就是如同這些事一樣,都是敲骨剝髓般的痛苦。
梁矜上不能說「對不起」,說了也沒用。
只能不停地通過搖頭來向他表明當初傷害他的不得已。
情緒太激動,她的后腦勺幾次撞在墻上。
雖然撞得不狠,但「咚咚」的響聲在昏暗中也很響。
梁矜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感覺不到痛,但卻在幾秒后,感覺到一只大掌護在了她腦后。
梁矜上婆娑的眼底既熱切又顫巍巍躲閃地看向商遇城。
長睫如羽,神情楚楚,整個人像一朵皎潔清幽的夜來花,被晦暗不明的夜雨淋濕了一整夜。
我見猶憐。
商遇城的呼吸灼熱,整個人猛地朝她俯低。
他的大掌墊在梁矜上的腦后,能明顯感覺到她向后一仰。
雖然她腦后根本沒有后仰的空間了,但她動作里的抗拒顯而易見。
商遇城猝然停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