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探長,案件有進展了嗎?”我仍舊不懈地堅持起早,第一時間奔赴馬探長的辦公室,看著他日漸憔悴的面龐,我心里有些難過夾雜著淡淡的恐懼感,“你……昨晚又沒睡好么?”
“額……昨晚沒睡。”
“什么?!沒睡?!為什么不睡呢?破案也不必急于這一分一秒吧?”我開導馬探長,“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馬探長勉強沖我笑了笑,“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著。”
話音撒落的這一刻,我的靈魂仿佛被某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震懾住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不止。
我洞悉到了透明的詛咒,在解封檔案之時,厄運已悄然而至。
再這樣下去,案件尚未偵破一件,馬探長注定累垮身體。
“馬探長,我建議你將案件暫時擱置在一旁,休息一天。”
“這決不可能!”馬探長頓時火冒三丈,“還有那么多人等待著我去拯救,那么多人……”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馬探長說,“只要有一根蛛絲垂落下來,我就必定牢牢抓住,不停地向上攀,直至探尋出真相之光。”
雖然我一如既往地欽佩馬探長的毅力,但這并不排除我對他的擔憂。
“有網友說,流浪公園只是個假象,背后有一個神秘而巨大的黑暗組織操縱。我猜,這兩起案件中的死者,應該和那個組織有關。”
馬探長本來也發現了這一信息,對此深感疑惑,可被我挑明后,他又感覺哪里怪怪的,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從未聽說過,有哪個涉黑集團膽敢跟警方作對。”馬探長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有了什么最新發現,卻不能立即吐露。
“如果組織的實力很強大呢?”我癡癡地幫忙分析道,“這樣不就敢和警方對抗了嗎?”
“不可能,除非這個神秘組織的實力特別強大!”
“特別強大?”我對這話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說,有警方內部高層在操控著這個神秘的黑暗組織嗎?”馬探長自言自語道。
“馬探長,你肯定過慮了,怎么能懷疑到自己人頭上呢?”
“但愿是我多慮了。”
……
“小偵探,陪我去警政廳再調查些檔案。”
“啊?還要調查檔案?”我悲觀地說,“小心這輩子也擺脫不掉被詛咒的厄運嘍?”
“倘若這詛咒是真實的,那我反倒省心了,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調查,直接把兇手強加給一座公園即可。”馬探長反問我,“但這種荒唐可笑的推論,你認為我會簡單地屈服嗎?”
對啊,馬探長身為一名資深探員,肯定不會屈服于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設。他只相信科學、相信事實、相信真相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疾馳在開往警政廳的路上,車內廣播里正在播報一條最新消息:今日凌晨零點鐘,有一名男子死在了黃泉路人行道的血泊中,頭部被一顆子彈穿透,上翻白眼,口舌伸張,表情看上去竟在詭異地微笑。路人無人知曉這名男子是誰,男子身上也無任務足以證明其身份的證件,但據……
車內廣播的信號突然變得渾濁,聲音隨不穩的電波發出呲呲啦啦的噪音。
噪音中有一微小、模糊的童聲緩慢地傳出:我們既可以是上帝也可以是惡魔,因為我們企圖逆轉時間的洪流,好讓死去的人再度從黃泉路上復活。
我機械地側臉,呆視馬探長的面頰,“馬、探長……你剛才、也聽到了吧……?”
馬探長愕然的表情猶如白天撞見了鬼似的,他不愿點頭支持我的說法,因為他不愿相信這些事情,但他又真實地聽見了。
第二次回到警政廳,上次遇見的領導今天并不在場,上班時間,他去哪了?會做什么呢?我無從知曉。
借著馬探長的身份,我和他肆無忌憚地分頭在檔案室內搜尋。
尋找前,馬探長交代:務必將所有跟流浪公園有關的人的檔案全部抽出來。
我獨自一人蜷縮在檔案室的暗角處,默默地搜查著。不知為何,眼前蠟黃色的袋子逐漸流溢出五光十色,碩大的“檔案”二字變得模糊不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