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我到底叫什么名字……?!”電話的另一端發出抓狂般神經的怪叫。
我和馬探長同時被嚇蒙了,我低聲問道,“馬探長,你的問題是不是刺激到了她?好快要瘋掉了。”
“夫人,你先冷靜下。”馬探長試圖先讓自己平靜下來,以一種緩和的語氣問電話里的女士,“您能詳細地描述下您那邊的情況嗎?”
“我丈夫被人殺了!”
“你丈夫?”
“今天上午,我獨自一人去附近的商場購物,買了好多東西,全是他最愛吃的食材。本想中午在家做一頓豐盛的午餐,不料進屋后,他竟然不在家,明明說好的,讓他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來的。”
“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一名出色的小說家,平時都喜歡憋在屋里寫小說,很少出門透透風。為此,我曾多次勸過他外出走走,可他非是不聽,說什么‘馬上就要找到了’之類的胡話。”
“你丈夫平時寫的都是些什么類型的小說?”
“有偵探類的?懸疑類的?恐怖類的?靈異類的?千奇百怪,但總之逃不出這個黑暗的圈圈。”
“他馬上就要找到什么呢?”我小生嘀咕著,示意馬探長能有所回應,可他聽得很專注。
“然后呢?”馬探長問那個婦人。
“發現他不在家,我特別奇怪,感覺今天肯定不正常。于是,我就在房子內,每間屋子挨個察看。可誰知,我竟在廚房內看到了我丈夫慘死的模樣。他的肚腸裸露在外,四肢仿佛被人解剖過,鮮紅得模糊了視線,他的頭顱被利器斬了下來盛放在案板上,刀就在旁邊,映射出他鐵青的面龐。”
“太可怕了……”我又一次禁不住開口自言。
“你丈夫平時有和誰鬧過矛盾?結過仇嗎?”
“沒有啊,他為人一直很好。況且,他根本就沒有怎么出過門。”
“廚房及客廳等房間內的地板上有可疑的腳印嗎?”
“沒有。”
“你丈夫有自虐傾向嗎?”
“不會吧?這更不可能有啦!”婦人解釋說,“他曾深情地對我說:‘人活著,追逐夢想的同時,不可迷失自己的靈魂。’他寫書,正是為了這一崇高的理想而拼搏。”
“夢想?靈魂?”馬探長口里重復著這兩個詞匯。
“你們快點過來吧!我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好害怕啊!”
“夫人,您先別著急,也不要亂跑,我們馬上就會趕到。”馬探長繞了一個彎詢問道,“您能否告訴我們您所在的具體地址?”
“我住在流浪公園。”
“流浪公園在哪呢?”馬探長這次問得很堅決,“您不說明詳細地址,我們可沒辦法找到您家。”
“流浪公園就在你的心中。”
……
馬探長倍感震驚,短暫的沉默后,電話就斷線了,發出呲呲啦啦不規則的電波。
“她什么意思啊?”我也有點火大了,“流浪公園怎么可能在心中?她一定在說謊!耍我們嗎?”
“不,或許這是一條線索也說不定。只不過,你我目前并不明其意罷了。”
“這是什么線索?她說流浪公園在心中,那我們應該如何去找呢?”
“用心去找!”馬探長一語驚人,“耐著性子,用心去找,或許就能找到流浪公園的所在!”
馬探長剛起身,電話第三次響起了。
“又是她打來的!”我盡量克制自己聲音的分貝數提醒道。
馬探長迅速按下接聽鍵和免提鍵,“這里是警探事務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