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這4名黑衣人攜同陳元康在徐麗影的目光下將其帶到了30層的重癥監護室。得知自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陳元康嘆出了最后一口氣,傷心之情溢于言表,他覺得這個上帝不愛他。
而徐麗影恰好與之相反,她傲慢、得意、幸災樂禍的情感就像決堤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她肯定上帝是站在她這邊的。
在此,最后一位必須被談到的則是駱醫生。他的思緒仍舊停留在剛才的宣判中,他之所以如此糾結,乃是因為他根本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陳元康就是精神病患者,倘若出現誤判,恐怕自己不單單會丟了工作,甚至還會在陳元康的勢力范圍內吃不了、兜著走。陳元康是何等人物,他是知道的。所以,思量再三,他決定將錯就錯,姑且先把陳元康留在這里,日后復查的機會多的是,畢竟,那個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如果有朝一日,發現是自己的判斷失誤的話,自己大可將所有的過錯推脫到他妻子的身上,反正,人是她帶來的,協議也是她本人事先簽好的,并且就陳元康患有精神病這一點也是她親口說的。自己最后也只是在名氣、聲望上會有所損失,而真正承擔此后果的乃是那個自稱是陳元康妻子的人。
徐麗影盯著這間重癥監護室,傲慢地問站在一旁的駱醫生,“這扇門,平時都是這樣開著的嗎?”
駱醫生連忙回答道,“不,這扇門平時都是鎖著的。由于今天是星期天,我們醫院把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天定為‘自由日’,也就是還精神病患者自由的日子,所以門就這么開著了。您放心,由于這里是30層的重癥監護室,在這扇門的后面還內藏一道電腦控制的自動門,您的先生住在這里治療絕對安全,這兩扇門可是連蚊子都鉆不進去的。”
徐麗影在聽到這番話后顯得欣喜若狂,“真的嗎?那太好了!”繼而,她得意地對陳元康說,“你要好好在這里養病,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到處亂跑嘍,屆時,我會來接你的。”她裝模做樣地對陳元康說著這些話,反倒令陳元康更加惡心眼前這個女人。
陳元康兩眼轉動了幾下,瞬時來了個順水推舟,對徐麗影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在這里好好養病,并且配合治療的,我保證絕不到處亂跑。”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說什么也是無濟于事,發火動怒只會更加證明自己是個精神病。所以,陳元康也耍起了小聰明。
徐麗影突然覺得陳元康不太對勁,她遲疑了一下,接著又自我安慰性地笑了。她把頭伸到了陳元康的肩膀上,紅唇貼著陳元康的耳朵,輕聲細語地對陳元康說,“哼哼,那你就獨自一人在這間屋子里好好享受吧,不知正常人在使用了治療精神病的藥物后會怎樣?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呢,親愛的?”
在女人充滿調侃的笑聲中,陳元康被如實地禁閉在了這間重癥監護室內。那笑聲仿佛預示著撒旦的來臨,隨著笑聲逐漸遠去,陳元康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要被這披著人皮的惡魔一同擄掠去。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冷,幾乎是冰冷。他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這兩扇門的門口,透過門上以供探視的玻璃,走廊內空無一人。
驀然,他想哭。可就在這時,燈卻滅了,時間已是午夜十二點鐘。房間內一片漆黑,空蕩蕩的、了無生氣。由于是精神病患的重癥監護室,考慮到安全問題,這里面并沒有設置窗戶之類的高尚飾品,唯一有的就是這扇門,而且還是雙道兩扇門。僅有的光源,也是走廊內逃生應急燈所散發出的詭異的綠光,那有限的光亮根本不足以照進屋內。
陳元康忽然感覺這間屋子很恐怖,他似乎看到了無數的亡靈在這間屋子里飄蕩。他不敢想象究竟有多少像自己一樣無辜的“精神病患者”被禁閉在此,讓時間慢慢侵蝕自己的肉體、靈魂,最后乃至生命。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陳元康獨自一人在這間屋子里的緣故。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孤獨、恐懼全部來源于徐麗影,那個女人就是魔鬼!
然而,在這片死寂的黑暗中,陳元康的孤獨竟被一個莫名的聲音打斷了。
“老兄,既來之、則安之,何必這么恐慌呢?”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并且聽起來像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其歲數大概和陳元康差不多。
“誰?是誰?你到底是誰?”那句話非但沒有起到安穩人心的作用,反倒令陳元康更加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