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我們是誰,我們是同類,都是即將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個年邁的聲音從黑暗中強行鉆進了陳元康的耳朵。
“誰?你又是誰?”這下,陳元康徹底懵了,精神幾近崩潰的邊緣。先前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這會兒竟突然冒出了兩個人,而且從聲音來判斷,應該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老年人,由于老年人的聲音極度沙啞,在沒有看到ta本人之前,陳元康無從判斷ta是男是女。
詭異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陳元康簡直不敢設想,這間屋子里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人。
可這就奇怪了?陳元康不禁思考起來,在被關進這間屋子之前,自己明明已經打量過這間屋子的布局了。將房門除外,四周只有冰冷的墻壁,屋子內陳設著一張床,而且還是醫用的那種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空蕩蕩的,椅子也是幼稚園小孩子們坐的兒童椅;再者就是墻角處11點鐘位置放有一個白色的陶瓷制的馬桶和一個同樣色澤與材質的洗臉池,不過就是沒有看到牙刷、牙膏、漱口杯之類的用具,貌似他們認為,精神病患者只需洗洗臉就已經足夠了;最后,把上述的實物全部都排除在外,這里就只剩下陳元康自己(不知空氣算不算)。
當然,那些僅僅只是陳元康的證據之一,而證據之二則來源于除陳元康以外的其他人。陳元康靜靜地回想著:徐麗影在揶揄自己時,還刻意在“獨自一人”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這就說明,在她的視野里,這間屋子確實空無一人。同時,駱醫生也強調了,這兩扇門的安全性可謂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從這一點來看,既然連如此微小的蚊子都難以飛進去,何況碩大的人類呢?更不可能“飛”進去了。
而證據之三,則是從常理的角度來考慮的。這里既然是精神病院,并且還是30層的重癥監護室,那就更不可能讓多個精神病人呆在同一間屋子內。這不單單是出于安全性的考慮,更是出于“人道主義”精神。
想到這兒,陳元康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顫抖的嗓音不成曲調地對著黑暗問道,“你、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這家伙聽不懂人話,我剛才都已經給他說了,不要問我們是誰,他竟然還問?”老年人扯著啞腔對那個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回應說,“他既然聽不懂人話,那咱就跟他說‘鬼話’。”
“嘿嘿,這個主意不錯,真有你的!”老人夸贊道。
“哪里、哪里,您過獎了。”中年人笑著說。
而后,他倆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阿諛奉承得沒完沒了,完全把陳元康給忽略了。黑暗中,陳元康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畫面的電影,而且還是“恐怖電影”。
“喂!喂喂!你倆說完了沒有?”陳元康聽得不耐煩了,他平生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那些吹牛拍馬、隨聲附和、趨炎附勢的小人物。當然,他之所以會有如此想法,乃是因為他本就是大人物。
繼陳元康這句話之后,那二人的聲音竟突然間消失了,眼前仍舊一片漆黑,四下里聽不到一點動靜。
“你、你們在什么地方?”陳元康怯懦地詢問著,“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