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就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人,根本沒有聽到我正在竭力地呼喊她,仍舊癡癡地看著手中的那張藏寶圖,邊看邊笑,而且還是傻笑。直到,我走到了她身邊,也一同看到了那張藏寶圖時,這一切才完全終止。
我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驚醒,等我醒來后,我才意識到,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喊,并且喊了好久,嗓子都發干,幾乎快要裂開了。
父母聞聲趕來,發現我僅是做了一場噩夢,繼而長舒一口氣。我大汗淋漓地看著兩雙關切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的表情呆滯,只感覺后背一陣冰涼,床單也被滲出的冷汗浸濕了。
母親愛憐地問我,“元康,又做噩夢了?”
我沒有表態,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雙手不自然地下垂,眼睛也沒有眨動過的跡象,嘴巴微微張開著,表情甚是古怪。
父親眼角濕潤著說,“真是苦了我的孩子啊!”
他們的話,我都能聽得見,可就是無法回答。因為,我的心根本不在于此,而全然在乎那張“藏寶圖”。
無數根詭異的線條,仿佛有種強大的魔力在牽引著我,讓我欲罷不能。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自己好像也快變成了一只“傀儡”,被人“牽線的木偶”。
有一天,父母親淚流滿面地帶著我去了一家醫院。診斷的醫生問得很詳細,涉及到了關于我的每一個細節。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從我嘴里問出什么來,我只記得,那天他耐心地聽完了我講的所有的故事,并且都是些夢中夢到的事情。
當時,我聲嘶力竭地呼喊,“我沒病!”可那名醫生卻非要指控說,“我有病!”
雖然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那名醫生的壞心思并未得逞,我興高采烈地陪同流淚的父母走出了醫院,并且安慰他們說,“我都說了我沒病,他還非說我有病,我看他才真的有病。”值得讓我平息怒火的是,也只有他耐心地聽完了我的故事。
回到家里后,日子照常生活著,沒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我依舊照常上學,父母仍然忙于事業,生活就是這樣,窸窣平常。猶如一杯泡有茶葉的涼白開,沐浴在陽光下,靜靜地陳放著,等待著品茶人的到來。
但細微的我還是發現了生活中的端倪,平靜的生活儼然僅是一個假相,用來麻痹我的視覺神經。我之所以如此肯定,那是有根據的,因為我發現了。
一天晚上,父親偷偷地在和母親商量著什么,我好奇地躲在門縫處偷聽。沒想到,他們竟然正盤算著如何讓我退學的事情,父親還說道,“搬家后,咱們帶孩子去城里的大醫院就診,若還是不行,干脆出國。我想,總有辦法治好的。”
母親一邊聽著,一邊掉著眼淚。父親轉而安慰母親說,“這一切也是為了孩子啊!”
我藏在門口,聽得稀里糊涂。搬家?咱們為什么也要搬家?搬到哪里去?誰生病了?要給誰治病?很嚴重的病嗎?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黃珊珊,親口告訴她,“我們也要搬家了!”叫她記得常來我的新家玩。好不容易結識的朋友,我不希望就此杳無音訊。所以,我打算明天逃課,背著家人和老師前往她曾經的住所打探他們搬家的真相。
當天晚上,我激動不已,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
次日清晨,我迅速地吃完了母親親手做的早點,背起書包就逃離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