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們死得竟極其安詳,臉上并未看出一絲痛苦的跡象,猶如睡著了似的,但卻是睜著眼睡得。
“哥……哥……”腥紅怯懦地說,“咱……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對!對!對!”宋天成趕緊隨聲附和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這么多的死人,肯定有問題。我也認為,我們應該趕緊撤退。”
“不!且慢!”雷恩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還不能撤退。”
“不撤退,那去哪?”宋天成被雷恩的一席話給嚇暈了。
而雷恩沉著冷靜地說,“我們現在必須硬著頭皮往前沖。”
“為什么?為什么必須往前沖?”宋天成顯得有些急了,“往前沖,也總得給我們一個合適的理由啊!”
“哼哼。”只見他冷冷一笑,說,“這些浮尸可不是什么單純的死尸。”
“啊?”剎那間,宋天成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感覺自己忽然間掉進了一個未知的坑里,并且,在這個坑里充滿了詭秘、邪惡與幽冥。
“說來就話長了。”雷恩頓了頓,并看了看腥紅和宋天成。一張張渴慕解開謎團的小臉兒上,又怎能浮現出任何的懈怠感呢?
“故事還要從這條河在被譽為斷魂河之前說起,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詳細的內容我還是聽爺爺跟我說的。”雷恩講述道,“聽爺爺對我說,很久很久以前,這里的河水清澈見底,猶如一面清亮的鏡子,能夠照出天上的神明。由于人看不見神,每每都會有人在這里對著河水與神說話。神總能知道人心中所想,因此,但凡從這條河上經過的人,看見河水中映射的神,就仿佛看見了‘真實的’自己。所以,那時人們都把自己比作神。”
宋天成聽得幾乎出了神兒,忘乎所以然地問雷恩,“那后來呢?”
“不久之后,這里就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騷亂,人人都為了追求神、渴慕神,不遠萬里地前來。起初是友愛的,慢慢地卻轉變成了自私。為了在這河面上占有一席之地,他們劃分起了領域,并為此開始相爭,爭到最后竟引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雷恩嘆了口氣,繼續講,“伴隨著這場戰爭,死亡、恐懼、苦毒,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如期臨到了人間。神,發怒了;神痛斥這些愛慕虛榮、自私貪婪的人;更以最嚴厲的代價懲罰這些妄自尊大的人。神將他們全部試煉,并把斷魂河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哼哼。”雷恩講著講著,突然笑了。
他的這一笑,把宋天成所有的思緒全都又拉了回來,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但又感覺哪不對勁兒。
雷恩見宋天成還有些疑惑,就接著講道,“那些該死的眾人,打著‘要見神’的幌子慕名前來。孰不知,他們都是來看自己的。”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才會死在這里。”腥紅貌似聽明白了。
可宋天成還是有些不解,于是,便問道,“那他們既然是被懲罰而死,那應該死得很痛苦才對啊!但從他們的面部表情來看,除了眼睛是睜著的,也沒看出來有什么痛苦的跡象。”
“哼哼,因為這才是‘神’。”雷恩不慌不忙地說,“我剛才的措詞應該有說過,神是懲罰他們、試煉他們,并沒有要處死他們,相比死亡,他們是幸運的。”
雷恩自信滿滿地說著,而宋天成卻聽得毛骨悚然,猶如靈魂出竅,顫抖著聲音問,“此、此話怎講?”
雷恩表情嚴肅,冷冷地對宋天成和腥紅說,“因為他們根本就還沒有死!”
在聽到這句話時,宋天成徹底被嚇蒙了,手腳冰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怎么放、怎么站都覺得不自然。
“那咱們還在猶豫什么呢?!趕快走啊!”宋天成慌張地呼喊道。
“別急,現在回頭鐵定是出不去了,我們打從步入這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必須沖破這層層迷霧方能逃脫。”雷恩說得很誠懇,不像是在忽悠人。
這時,宋天成看到腥紅一頭栽進了雷恩的懷里,嬌滴滴地有種欲哭無淚的錯覺。
而雷恩也很有大哥的風范,一手摟著腥紅,一手撫摸著她的頭,并不時地安慰說,“沒事兒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們馬上就能從這里出去了。”
雷恩哄人時說得倒挺輕松,但要想從這里順利出去,一時半會兒恐怕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