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下意識地扭頭,向后方看了過去,本想劃至彼岸。
然而,這一看,竟讓傻了眼。
后面根本就沒有路了,連河岸都望不見。宋天成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雷恩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宋天成,束手無措地咽了口吐沫。
“這下可好了,原來這就是我們為什么無法撤退的緣由了。”
“早知晚知,反正都要知道。”雷恩解釋說,“這叫‘尸魂陣’,我們現在身處其中,恰巧命中了此陣。”
宋天成聽到后,有點不甘心,問雷恩,“他們不是還沒有死嗎?趕緊撈出來一個問問,ta為什么要這樣懲罰我們?”
“哼哼,沒用的,他們雖然沒有死,但早已經和死差不多了。”雷恩對宋天成說,“不是他們要懲罰我們,而是‘神’要懲罰我們。”
雷恩說到這兒,宋天成似乎聽明白了。此時此刻,宋天成有點絕望,但并不害怕,而是不甘心。自己并沒有來尋求神,更不可能是來膜拜自己的“自戀狂”,說出來有些慚愧,畢竟自己不信神。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宋天成焦急地詢問雷恩,“這鬼地方,搞得我們進退兩難啊。”
腥紅仍然依偎在雷恩的懷里,小聲地啜泣著。而雷恩本人,就像是個木樁子,站在小木舟的一側,一動不動地用手摟著腥紅,像是在等待時機。
天吶,真不知道這種極度恐懼、壓抑的感覺還要持續多久,宋天成只覺得渾身有種疲憊感,想趕快躺下休息會兒。
但他心里知道,就目前而言,又豈能是睡覺的時候。
在這斷魂河上,靜止的每一秒鐘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說,這漆黑的河水以及漂浮在河里的活死人,真的是上帝的懲罰的話。那么,恐怕他們幾個也要在劫難逃了。
三人的情感瞬間全都陷入了低谷,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絕望,僅僅只是靜候審判的降臨。
靜默中,河面上突然泛起了無數的耀眼的藍光,整條斷魂河頓時掀起了劇烈的波瀾,北風乍作,瘋狂地拍打著他們的小木舟。
木舟在湍急的河流和颶風中徘徊,只感覺腳下的木板似乎在裂開,整支小舟有種要支離破碎的傾向。
“這是怎么回事兒?到底發生什么情況了?海嘯嗎?”強忍著撲面而來的凜冽的北風,宋天成放大了聲音呼喊著。
“我們是在河上,又不是在海上,哪里會有海嘯啊。”雷恩迎著烈風,勉勉強強地回答了宋天成。
這時,腥紅擺正了身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自言自語地說道,“神,要降臨了。”
霎那間,斷魂河上黑壓壓的亂成了一團。
之前,還漂浮在河水中的浮尸,如今卻都站了起來。站立的姿勢猶如喪尸般,一張張泡得慘白、潰爛的臉上毫無生氣。無數的浮尸舉起雙臂,張開雙手,仰面對空。從那些浮尸的眼睛中所散發出的諸多藍光徑直地射向空中,細細的光束在空中逐漸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光柱。
頓時,烏云密布,太陽早已不見了蹤影,月亮呈現出血紅色,天空下起雨來。宋天成伸出一只手,習慣性地感受了下這雨的沁涼。
驀然,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沒有說一句話。其余二人也都呆滯了,誰也沒有吭聲,靜候這最恐怖的時刻。
因為,從天而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雨,而是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