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稷下學宮十萬里之外。
大虞都城,皇宮,承天殿!
虞皇身著常服,胡須被修理的整齊,雙目深邃有神,似乎一眼便能看穿人心,可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修為,看上去只是個很有威嚴的中年人。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登基不過四十年的皇帝,在登基前一晚一招捏死八個登天境,
如果不是知道四十年前,剛剛登基不過一年虞皇,攜大虞氣運,橫跨極海和兩大域,和號稱天下第二的石人王,一戰驚天!
最后只敗了半招!
如果不是知道,登基后僅僅用了三十年,這個皇帝就以雷霆手段肅清整個大虞九州十二府四十八國,掃清上代虞皇留下的積弊,
或許還真有人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
承天殿很大,很空,也很滿!
偌大的承天殿沒有多余的擺設,除去幾根柱子和一張案臺,就連張牌匾都沒有!
只有如山的奏折一疊一疊充斥著承天殿的每一個角落,這是早朝后沒來得及看的,殿外的侍者還在不斷的將沒來得及呈上的奏章送進來。
大虞太大了,每日呈上來的事即便再怎么篩檢,到最后還是這般。
虞皇靜靜地坐在那玄色楠木案臺前,面對著這書海一般的奏章沒有半分波動,四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
磅礴的神識如流水一般沁過每一份奏折,一切事物了然于胸,然后打上自己的批閱,兩個時辰后,虞皇微微坐直身子,而后手指輕點,那繁雜的奏折便如流水運行起來,分門歸類。
很快,這些被批閱好的奏章便會有皇宮的侍者帶出去,傳給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由這些機構處理后,要么繼續往下傳,要么直接動手!
一個龐大的帝國機器就這么運轉起來。
虞皇抿了一口茶水,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呂伴,稷下那邊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陛下!”一個面無白須的宦官自陰影中走出來,“稷下那邊的確出了兩件大事!”
“說說!”虞皇頭也不抬,放下杯子,眼眉低垂,不見喜怒。
宦官早在虞皇還只是皇子時便跟著他,不用過多揣測,也能知道虞皇的脾氣,“回陛下,稷下今兒個傳來的消息,點卯初有個剛入學的學生爬了論道壁!”
“多少丈?”
“百丈,登頂!”
虞皇微微一怔,不露聲色的繼續問道,“還有一件事呢!”
“稷下當年記錄的那個百戰臺,出現了!”
“砰!”那張在承天殿里不知道存在了案臺裂成兩半,案臺上的杯盞碎成齏粉,強橫的氣息將整個承天殿的陣法沖的七零八落,早有預料的宦官腳步輕輕挪了兩步,不著痕跡險之又險的避過那道最洶涌的沖擊,順手接過虞皇脫下來的玄衣纁裳,隨手便又招呼宮女為虞皇更換常服。
“呂伴,走吧!”
“諾!”
與此同時,東宮,王府,相府,百官,世家,各大勢力均有動靜,而動靜的方向,便是稷下!
文圣宮。
儒生不走長生路,已經一百三十多歲的亞圣其實已經遠超普通人的平均年齡,明明精神矍鑠,卻又仿佛垂垂老矣,似乎這一刻還是好的,下一刻便駕鶴了。
亞圣雙手背負身后,看著遠處那不斷聚集的人,輕輕嘆了一聲,“山雨欲來!”
“老爺,該用早膳了!”
一個仆人打扮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在亞圣身后提醒。
“不吃了,不吃了,少吃一頓,多活兩年吧!”亞圣擺擺手,笑呵呵道,“聽說你和駕部司員外郎家的那個姑娘走的近?”
小廝聞言臉一紅,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是!”
亞圣擺擺手,“喜歡就去追,你可不要因為是我門下的小童便瞧不上人家!”
那小廝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便恭恭敬敬的回道,“聽老爺的!”
亞圣轉過頭去,連說了兩聲。
“年輕真好!”
“年輕,真好”
杏林!
蟬鳴峰,蟬鳴宮!
阮綿綿在宮外靜坐,前些日子袁毅藥靈圣體覺醒鬧出的動靜太大,蟬鳴峰的定海神針閉關,峰主寒鳶又在外應付杏林其他勢力的人,蟬鳴峰頂人來人往,只有她站出來坐鎮。
阮綿綿身后,曲連生一臉不滿,但是顧及到阮綿綿的身份,只能強壓下心中火氣,說道,“阮師妹,若你不想說便可不說,何必拿這種話來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