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看了眼冰箱,好在陳姨走之前還留了點青菜,她就著這些菜,熬了鍋清粥,盛了一碗送到陸庭深跟前。
陸庭深抬了下眼皮,沒動,只看了看她,又掃了眼粥。
許輕衣頓時明白,這是想讓她親自伺候呢。
她想了想,看著他說:“我喂你吃飯,你把那離婚協議簽了吧?”
陸庭深挑了下唇角,想冷笑,結果又沒什么力氣,嘴角不受控制壓了下去。
“你餓死我算了。”
陸庭深咬著牙擠出幾個字。
“餓死你我可就成寡婦了,萬一爺爺奶奶再讓我為你守寡幾年,我可就三十了。我又不像你們男人,三十了還是一枝花,到時候行情差了,你說不定都轉世投胎了,我上哪兒說理去。”
見她一本正經地跟他講道理,陸庭深氣得胸口發悶,又重重地咳嗽了好幾下,差點把肺咳出來。
許輕衣放下碗,拍拍他背,說:“知道你想殺了我,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得為我考慮下吧。這離異少婦說出去,還是比寡婦好聽些。”
陸庭深緩過氣,抬頭陰冷地盯著她。
許輕衣喂了勺粥到他嘴邊。
他估計是真餓了,立馬就給咽了下去。
見他有胃口,許輕衣便一勺接著一勺,很有耐心地把一碗粥給喂完。
然后等了一會兒,又給他吃退燒藥。
“退燒藥都治標不治本,明天再不退燒,可真得去醫院了。”
許輕衣看了眼體溫計,三十八度五,沒昨天高,但還是高燒。
陸庭深淡淡開口:“我會跟方清說,你明天去醫院找他,他會把掛水的針和藥都給你。”
“你自己不是醫生嗎?怎么生病了這么諱疾忌醫?”
陸庭深隨意看了她一眼,別過頭不說話。
許輕衣想了下,湊過去問:“因為你媽媽那場車禍嗎?”
他側頭對上她黑漆漆的眼眸,半晌,點了下頭。
“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雙腿都沒了,我當時腦子里只有一件事,能不能讓我的命,換她的命。但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
陸庭深垂下眸,神色很淡。
“她走了以后,我就想找到那肇事司機,可那人逃逸,現在都沒找到。”
許輕衣問:“找到之后呢,你會怎么做?”
陸庭深眼底,一閃而過一抹讓人膽寒的狠戾。
恐怕,是要以牙還牙,報復對方了。
領會到他那股子狠勁,許輕衣突然抓住他手,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你……別把自己搭進去。”
陸庭深看著她,隨意地笑了下:“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他這話,倒也沒毛病。
陸庭深想整死一個人,那是可以隨便殺人不見血的,他這人無情起來,是屬于六親不認的那種。
許輕衣猶豫了下,還是說:“你也別陷進仇恨太深了,人要往前看,你媽媽一定也希望你能活得開心幸福。而且,你還有爺爺奶奶疼著你,還有……嗯……宋青,不也是陪著你熬過來了嗎?”
陸庭深看著她的目光,突然變深。
他開口道:“我現在的老婆是你,提她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