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蠻希望,以前的事永遠都不要想起來。”許欣桐垂下眸,笑意染上苦澀,“跟你相處,我真的很開心,也很輕松,雖然你總是冷冰冰的,可是你從來不會真正地做傷害我的事。不像之前在季知書家……”
聽見季知書名字,許輕衣眸色動了動,問:“季知書怎么你了?”
許欣桐眼里閃過害怕。
她不想說,可迎上許輕衣探究的目光,抿了抿唇,還是道:“季知書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感覺,他只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東西。我看不到他的真心,他的眼睛里,只有算計。”
許輕衣聞言,沒再多問。
許欣桐又彎出笑,跟她說了句等她回家。
她沒應,轉身出了門。
一直到坐進車里,才嘆了聲氣,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想起陸庭深說過,現在這個失去一切記憶的許欣桐,其實就相當于新生孩子,小孩子的三觀很容易被引導,但小孩也能很真實地感知到周圍人對自己的真正態度。
許欣桐說,季知書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這話,許輕衣是信的。但季知書到底能從許欣桐那兒得到什么呢?除了以前的許欣桐,沒人知道。
只是直覺告訴她,這里頭牽扯會很深。
晚上,許輕衣離開事務所,到景燁給她發來的餐廳地址。
推開包廂門,坐在主位的男人,戴著矜貴的金絲框眼鏡,慵懶地靠在椅背,襯衣一絲不茍,視線如刀鋒射在她身上。
許輕衣頷首:“季區長。”
景燁挑眉微訝:“認識?”
許輕衣淺笑:“季區長位高權重,怎么會不認識。”
季知書勾唇不言。
景燁看了眼身邊座位,示意她坐,許輕衣落座后,他朝季知書道:“許律師剛幫我們景氏擺平了和陸氏的糾紛,挺有手腕,您以后有什么想咨詢的,盡管找她。”
“是么。”季知書撩眼皮看向許輕衣,“可據我所知,許律師和陸家的陸庭深關系匪淺,上次在碰面,陸庭深可是對你窮追不舍。現在你明目張膽針對陸氏,不怕陸庭深報復?”
包廂沒留服務員,景燁掃過許輕衣一眼,后者起身自然地給兩人斟酒。
景燁笑道:“陸氏現在實權都在陸峋手里,陸庭深基本不插手陸氏的事。而且,陸峋對陸家來說不過是個暫時可以利用的工具,和陸庭深也因為某些事,關系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他視線落到許輕衣身上,意味深長。
許輕衣面不改色,將斟滿酒的酒杯輕放到季知書跟前。
季知書眼皮輕抬,銳利的細眸鎖住她,話卻是在對景燁說:“聽你這意思,主張跟景氏打官司的也是陸峋,他不是你好兄弟么?”
“他真把我當兄弟,又怎么會干這種事。都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曾經可不止幫過他一星半點,現在他在景氏最要緊的關頭置我于水火之中,算什么兄弟?”景燁諷刺地笑了笑,“更何況,商場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他那種對利益趨之若鶩的人,做這種事,也正常。”
景燁頓了下,輕撩眼皮,看向許輕衣:“許律師,你應該也很清楚,陸峋是什么樣的人吧。”
季知書聞言,微訝地瞥了她一眼。
許輕衣淡道:“我和陸峋總一向交淺,自然是不如景董了解的。您說是怎樣,那就是怎樣。”
景燁笑,朝她端起酒杯:“是么,那我還真是后悔,今天沒邀請阿峋來聽聽你這話,他表情一定很精彩。”
許輕衣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僵。
季知書瞥見,不作聲地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