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本來,還想多幾句關于陸氏的事。
但看陸峋表情,明顯是不太想多提。
她也知道,他在陸氏處境并非看上去那樣光鮮亮麗,令人羨艷。
便只拉住他手,認真地說:“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不管是誰,你都要小心。”
“放心。”
他輕撫她發梢,手指往下,將她領口微散開的病服合攏了些。
“那些人就是有什么點子,也不會拿人命作賭注,他們不會斷了自己的好日子。就算是想算計我,也是從財務會計問題那方面下手,讓我頂著經濟罪名進去。”
資本運作方面,許輕衣是外行。
但新會計法,她也了解一些,“現在公司財務出問題,已經和往日不同,不會一桿子把鍋全扣在財務頭上。你是董事長,要負全責,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問題,你都跑不了,進去兩三年都算短的。”
她頓了下,才又道:“不過其他董事,會有連帶責任。你萬事要多注意,他們若是想陷你于不利,你一定要有反擊手段。”
“嗯。”
陸峋在病房陪許輕衣到晚上,警局那邊來了電話,說要再去一趟,配合了解些細節。
許輕衣獨自在病房。
沒過去多久,病房門口傳來聲響。
她以為是陸峋,眼底浮起溫軟笑意,轉頭時,對上陸庭深冷淡的眸。
他戴著口罩,白大褂清冷肅然,只一雙沉黑的眸子露在外面。
“換藥。”
他走到她面前,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撲鼻,整個人顯得格外疏離冷漠。
許輕衣臉上的笑意淺下去,“怎么是你。”
陸庭深拿藥的手微頓,“給你換人?”
“正有此意。”
她同意得太過干脆,他多看了她一眼,壓在口罩下的聲音很沉,“陸氏的保安,沒你想得那么沒用,就算你不沖出去,陸峋也不會受傷。”
“那又怎樣。”
許輕衣漆黑眸子眼里閃著不后悔的光。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讓他受傷。”
陸庭深將藥和紗布放在桌上,“你受傷,他一樣會心痛。”
我也會。
許輕衣垂著眸。
看不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陸庭深視線在她纖長的睫毛停留,往下,白得透明的臉龐因受傷顯出幾分病態的美,唇色很淡,像淡粉色的櫻花。
穿在身上的病服大了許多,松松垮垮的,纏著紗布的肩膀露出些許肌膚,有紅色的咬痕殘留在上面。
察覺到病房空氣驟冷時,許輕衣抬眼。
只看見陸庭深白大褂消失在門口。
她突然想起他那天出現在法院,不知是何原因。但人走了,也就沒問。
兩分鐘后。
方清進來病房。
他走到許輕衣跟前,拿起剛才陸庭深放在床頭的藥,戴上醫用手套,熟稔地給她換藥。
她傷口剛縫合,冰涼的藥水和器具觸碰到肌膚時,痛意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