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衣下意識瑟縮了下肩膀。
方清察覺,動作緩了些,道:“老陸剛才也是考慮到若是別的人,不太會顧及到你感受,就親自來了一趟。結果被你趕走了。他上藥手法在我們科室是出了名的好,不少病人都喜歡找他。”
“你手法也很好。”
許輕衣聲音淡淡,沒什么情緒。
方清笑了笑,低眉認真給她換藥。
換完后,他將醫用垃圾扔掉時,不經意道:“老陸是和陸家那邊鬧翻了嗎?”
“不太清楚。”許輕衣頓了下,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他應該不太可能和陸家完全鬧翻。”
陸時敬雖然不是個東西,但陸伯權對陸庭深的爺孫感情,還是很重的。
就算陸庭深因為顧晚姝的事,對陸家冷淡。
陸家那邊,對他不會不聞不問。
“是嗎。我好幾次看見他在吃藥,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也不說。看他那樣,也不像是陸家那邊有人關心問候過他的樣子。”
方清余光注意著許輕衣神情。
后者臉上沒什么波動。
他遲疑了下,還是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和陸峋在一起,會避嫌。但我問過老陸好幾次,他都避而不談。他自己就是醫生,還老是諱疾忌醫。所以我想,或許只有你,能勸勸他。就算是我作為老陸的朋友,拜托你。不過你若真的不方便——”
方清話未落完,陸峋正從外面進來。
他習慣性地第一時間看許輕衣。
后者正側目,視線和他相對,眼底很淺的暗色褪去,浮起笑意。
方清瞧見陸峋,打了招呼,又看向許輕衣,還是說道:“我剛才的話,你考慮一下。”
陸峋淡瞥了眼方清離開病房的背影。
視線回到許輕衣身上,問:“他讓你考慮什么。”
許輕衣沒瞞著,直接把方清剛才的話告訴了他。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你問候下陸庭深,也不是什么大事。”陸峋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不太在意地說,“你跟我在一起,總是避免不了跟陸家打交道,你和他也不是仇人,犯不著老死不相往來。”
許輕衣黑眸凝看著他。
一言不發。
陸峋挑眉:?
許輕衣:“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你是能撐航空母艦,心大得很。”
陸峋勾笑,“不讓你為難,我還有錯。”
她被他氣到,下床爬到他腿上。
陸峋坐的醫院窄小的單人椅,他身形高大,一個人坐著都擁擠,許輕衣再擠上來,他不得不托住她腰際往下,把人往懷里帶。
“你傷口不痛了?”
她不安分,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托著她,不碰著她傷口。
許輕衣嚴肅地盯著他,“心痛。”
“?”
他抱住她的手緊了緊。
“揉揉?”
許輕衣:“我發現你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陸庭深在我眼前晃悠,你就不能心眼再小點。”
“那明天轉院?”他手指繞到她腦后,捏了捏她后頸,“還是我直接從陸氏卸任,我們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