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清他是在什么時候、如何躲閃的,反正當他們看清時,他已不在原位了。
“這也是你們首領的意思嗎?”一秒后,手持酒杯、并用小指托著杯墊的杰克,站在不遠處對阿拉迪諾道。
“是的。”阿拉迪諾應這句時,已收起了槍。
“這么說來……這就是他對我的回應了?”杰克又問道。
阿拉迪諾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朝另外三名同伴使了個眼色,隨后就轉身往店外走去。
這四名阡冥的刺客,就這么走了,冰指的尸體像是垃圾一樣被他們丟棄在了這里,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
十五分鐘后,酒吧里的人已基本散盡,冰指的尸體也已被專人抬走并拿去處理了。
此時,吧臺邊,就剩下了兩個人。
“昨天我就想問你來著。”杰克抽著煙,對酒保道,“你店里的規矩……是不是變了?”
“嗯,變了。”查爾斯這時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邊抽邊道。
他們所說的“規矩”,是這些年來所有到白鴿酒吧來“接活兒”的殺手們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即——“在白鴿酒吧里,任何外面的恩怨都要放下,殺手們不可以在這里殺人,也不能主動去挑釁別人,有什么事情就出去解決。假如誰敢在這里主動挑事,那么被挑釁的一方就有合理反擊的權利。”
昨晚,杰克就是基于“被挑釁方可以反擊”的原則,往冰指的氣管里塞了幾顆杏仁、讓其閉嘴;雖然理論上來說他殺了冰指也可以,但他還是盡量避免了這種情況。
杰克本以為,冰指是個不懂規矩的、狂妄的年輕人,屬于特例……但是,他在看到了阿拉迪諾的行為、以及周遭那些殺手們的反應后,便意識到……如今的規矩,可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我確認一下……我是走了四年,不是四十年吧?”在熟人面前,杰克鮮有地開起了玩笑。
“呵……呋——”酒保干笑一聲,吐了口煙,“別挖苦我了,我只是個中間人,世道要變,我又能如何?”
“那你就跟我說說這‘世道’吧。”杰克接道。
酒保聞言,看了杰克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道:“你記不記得在你走之前,維托里奧·布魯諾又一次連任了郡首?”
“記得。”杰克道。
“那一次連任后,他基本掃除了郡內所有能與自己抗衡的政界勢力。”酒保繼續道,“換言之……在白道上,他已是只手遮天。”
“所以他就把另一只手伸到了‘黑的’地方來嗎?”杰克道。
“哼……”酒保冷哼一聲,沒有回應這昭然若揭的事,而是直接道,“如今的那不勒斯,就像是布魯諾家的后花園,而‘阡冥’的那位首領朱塞佩·蓋洛,則是他的看院狗。”
“蓋洛?”杰克聽到這個名字時,神情瞬時微變,“蓋洛成了阡冥的首領?”
“啊……”酒保應道,“三年前,阡冥的上一任首領過世了,他們杜喬家只剩下一個后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無論是實力還是城府,她都和蓋洛相差甚遠……因此,蓋洛順理成章地得到了阡冥內部大部分人的支持,當選為新首領;而杜喬家的小姐則帶著一小批仍終于她的人,從組織里分裂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