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面具的“至高者”看到這一幕,只是冷笑一聲,便快步追了下來;與赫爾不同,他的面具下裝了夜視裝置,可以讓他在黑暗中也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就算手持電鋸,他也能迅速行動。
面臨著這種恍似是恐怖片橋段的追殺,赫爾和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都慌了神,只知道遵從恐懼時的本能行動,幾乎不假思索地朝著遠離對方的方向逃去。
于是,他也不可避免地……中了陷阱。
“啊——”
行到二樓的那段臺階時,赫爾只覺腳底一涼,緊接著就是一陣明顯的跳痛傳來,讓他不由得失聲慘吟。
他迅速想到……自己應該踩到了類似三角釘的東西,而且還不止一個,但逐漸從身后逼近的電鋸聲讓他無暇顧及這些,只能忍著疼、在明知看不清前路的狀況下繼續前進。
終于,在腳底中了七八個釘子后,本就已經雙腿發軟的赫爾因忍受不了劇痛,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樓向上的那最后一段臺階,他是滾完的,由于他本能地用雙手護住了頭部,其軀干和腿被三角釘扎了十幾處傷口;這些傷口有淺有深、有輕有重,好在都不致命,就是疼得不行。
無論如何,傷痕累累的赫爾還是成功來到了一樓,回到平地的他,可以用趟行的方式來避免再踩釘子,而且這里離大樓的出口也不是很遠了。
于是,他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忍著腳底板那鉆骨的跳痛,趟著步子快速跑出了建筑的大門,來到樓外的空地上。
當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新鮮的空氣涌入他的肺中,他才后知后覺……身后的電鋸聲已經不見了。
縱是如此,赫爾還是先跑進了空地邊上的小樹林里,警覺地看了大樓的出口一眼,才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釘子。
他花了三分鐘,才拔光了留在自己身上的三角釘;拔出腳底的那些釘子時……感覺尤為痛苦,因為那些釘子扎得最深,有幾枚已傷到了骨頭。
赫爾在疼痛中忍耐著,不敢出聲,但他心中的咒罵聲可是喊得震天響。
而與這份憤怒相隨的……就是悔恨了。
他確實很后悔,若自己早前能稍微多些防備,不讓那個女人上車、或者少喝兩口對方給的飲料,也不至于落到這種境地。
因為對方是女的就放下了戒心,因為對方長得漂亮就失了方寸,因為對方對自己示好就胡思亂想……和大部分并不受女性歡迎的人一樣,赫爾很容易被女人欺騙,但他卻總是不吸取教訓;類似的虧他以前也吃過不少,只是這次的結果有點過于嚴重了。
一想到這些,赫爾的悔恨很快就變成了羞愧,繼而又轉化為了更強的憤怒。
可惜,和以前一樣,他也只能憤怒,并不能做什么。
這個時刻,赫爾不禁又覺得……或許自己錯了,這三天來自覺超人一等的種種想法,不過就是一廂情愿和自以為是罷了,他還是那個赫爾·施耐德,一個平凡的上班族……不,現在已經是一個平凡的無業游民了。
連一個并不高明的搭車騙局都無法識破;面對暴力時別說反抗、自保都難;明知自己被當作“獵物”玩弄,卻也只能做些掙扎……一連串的挫敗感和無力感,讓赫爾從心理上被打回了原型。
就在他坐在地上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赫爾。”一個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忽從赫爾的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