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想到了……或許,我正在經歷的這場審判,也是經歷過數次回溯的。
“那樣的話,殺死薛叔,無疑就是阻止更多次‘輪回’的一條捷徑。”
他說到這里,大家基本上也都明白了其中的邏輯關系。
“但你終究還是沒有殺我。”薛叔看著杰克道。
“是的。”杰克應道,“其實也不是不想殺,只是在懷疑是否能殺得掉……所以,我一念完文檔就問了你——‘我之前有嘗試過殺你嗎’,結果……雖然動機與這次不同,但我果然是已經嘗試過了、且沒有成功,這就應了那句‘請先考慮一下你的行為是否有意義’。”
杰克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煙來,叼上一支、點起火,吸了一口再道:“呋——隨后,你便告訴我們,這是你所經歷的‘第一次審判’,而且你只進行過一次‘短暫的回溯’,目的是為了救下十號的性命……據我判斷,你當時并沒有說謊,只是……有時候,即使當事人以為自己在說真話,他說的話也未必就是事實……”
“明白了。”薛叔接道,“眼下,八號所說的話,和十號關于‘記憶調整’的推斷,讓你確定了……‘回溯’絕對不止一次,只不過,我這個回溯能力的使用者自己,也只記得‘一次’而已了。”
啪——啪——啪——
待薛叔說完,蘭斯當即給那二位鼓起了掌。
“不愧是時間系的能力者,思考這方面的布局時,思維就是比別人要快。”蘭斯拍完手,笑道,“What?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嘛……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在反復被清除記憶、反復被回溯的前提下參與進來的……此刻這個房間里只有一個人的記憶既不會被調整、也不會被回溯所影響……”
雖然蘭斯沒有明確指出那個人就是子臨,但他那仿佛化為箭頭的眼神早已把同伴給出賣了。
“那么……”這時,索利德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很務實的問題,“八號陪審員……你能否告訴我們,這究竟是第幾次審判了呢?”
“第六次了。”子臨回道,“之前的五次全都以廝殺或回溯而告終,細節比較慘烈我就不一一描述了……好在我們所處的這個‘空間’是無法靠回溯能力脫離的,要不然薛叔每次用能力脫身時我們還得去找到并調整他的記憶……”他在房間的邊緣、也就是陪審員們的后方緩步走著,邊走邊道,“其他的工序都不算麻煩,回收并重組尸體在這個空間里是很容易的事,就像拾起散架的積木……搞定之后再調整一下記憶,就可以開始新一次審判了。
“就像我最開始所說的……今天我們來此是為了在某件事上‘達成共識’;而在此之前,誰也別想離開,就算是死也不行。”
他說完這一段時,正好又繞回了隋變的身后。
這次,他調皮地朝桌面歪下身體,側臉看著隋變道:“綜上所述,隋參謀,你應該也已意識到了……此刻,距離午夜早就不是一個多小時而已了……事實上,這會兒天都快亮了。”他又重新站直了,雙手插袋,用輕松的語氣接道,“你的同伙兒自是不會來了,他們在凌晨一點多就已經撤退,你那份拖延時間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還是得跟你說一聲……抱歉。”
隋變的心理防線終于徹底崩潰,他的最后一絲希望,就此被撲滅,而他的反抗欲……更是在幾分鐘前就已消散。
“你想怎么樣?”隋變用脫了力一般的狀態,呼著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不是人稱‘模仿者’嗎?”子臨的聲音忽然變冷,“既然你今天代替我的客人坐到了這個位置上,那就拿出覺悟……把你的角色扮演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