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又睡了三天了,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病房里,宋西嵐的眼睛哭得像和核桃似的,“她從小就是這樣,只要遇到了重大的打擊就會睡過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連醫生也沒辦法。”
“如果她睡著能讓她心里好受一點,就讓她睡幾天吧。”方然坐在床邊,盯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或許等她醒來,她就會好一點。”
“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我就怕她一時都好不起來。”
宋西嵐說著就哭了起來,“我的如意太可憐了,她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凌澈沒了,她就什么都沒了。”
“我們都是她的親人,她不會什么都沒有的。”
方然安慰著宋西嵐,也安慰著自己。
她看向桌上未動的餐食,“西嵐,宋衍之買的東西你還沒吃,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守在這里。”
宋西嵐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點。”方然勸慰道,“我們要是倒下了,如意身邊才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方然說的是,她們是如意最后的親人了。
宋西嵐剛站起來,門口忽然出現一道身穿白大褂的身影。
病房里的人都往門口看去。
“丞醫生?”
“丞以牧?”
門口的人看了她們二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然后走進了病房。
他一身潔白的白大褂,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眼里滿是疼惜。
方然忍不住問,“如意到現在還沒醒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丞以牧站在床邊,眼神落到那蒼白又精致的臉蛋上,輕聲開口,“是她自己不愿意醒來,她把自己鎖在了那個有凌澈的夢里。”
這話聽得宋西嵐都急了,“那怎么辦?就讓她這么睡著嗎?”
上次這樣的情況也有過一次,那次喬如意聽到凌澈意外死亡的消息也是昏睡過去不愿醒來,最后還好凌澈平安回來,跪在她床邊才把她喊醒來的。
這次沒有凌澈喊她了,她和方然怎么喊都沒用。
難道如意就會一直這樣睡下去嗎?
丞以牧抬手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除非她自己愿意醒來,強行把她叫醒,她的精神狀態遭受不住。”
他說完轉頭看向二人,“有件事,來我辦公室說。”
宋西嵐和方然對視一眼,然后跟著丞以牧走出了病房。
三人的腳步在門口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
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雙眼,眼底一絲剛醒的睡意都沒有,只剩一片失去色彩的茫然和黯淡。
她垂眸扯掉手上的針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
“你說的是真的?”
宋西嵐手里捏著幾張檢查報告,不可置信地看向丞以牧,“檢查沒錯?”
“不會有錯。”丞以牧的眼神落在被她拿著的報告上,“我跟你們說這件事,就是因為我不確定這個消息對如意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宋西嵐握著報告的手都在顫抖,眼淚啪地就掉留下來,“怎么會這樣......凌澈剛死......”
“無論怎樣,這是如意的事情,我覺得先不要告訴如意。”方然冷靜下來,看向二人,“等她醒來,情緒穩定一點再告訴她比較好。”
宋西嵐捂額痛哭,“怎么什么事都被她遇到了......這到底該怎么辦嘛......”
......
從主任辦公室到住院部病房的路并不遠,宋西嵐和方然卻像是走了幾個小時似的,腳步沉重到邁不開。
宋西嵐嘴里一直念叨著,“如意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別這樣想。”方然安慰她,“也許對如意來說,這是件好事。”
二人走到病房門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方然看向打開門的病房,忽然疑惑地問宋西嵐,“我們剛剛出去沒關門?”
宋西嵐聲音還有些哽咽,“我記得我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