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這件事瞞不了多久的。”宋輝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于心不忍,“叔叔幫你把他的葬禮風風光光地辦了,你帶著孩子好好生活。”
喬如意眼眶有些泛紅,卻依舊倔強地搖頭。
她不會辦葬禮的。
除非有一天警方打撈到了他的尸骨送到她面前,十分確定地告訴她,經過鑒定,死者是她的丈夫凌澈。
到那個時候,她才會埋下他的尸骨,給他辦葬禮。
在這之前,她不會宣告他的死亡的。
她不愿再繼續這個話題,拿出包里的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宋輝。
“西嵐說,因為他的事,您舊病復發了,現在好些了嗎?”
宋輝看著紙上的字跡,眼眶也紅了,點了點頭,“以前抓犯人的時候留下的老傷,沒多大關系。”
他有些顫抖的手點了點白紙上的字,“如意,你這字,還挺像他寫的。”
喬如意拿著筆的手微微一顫,心里發疼。
你看,她身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關于凌澈,她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有凌澈的影子。
叫她怎么忘了他。
喬如意發抖的手拿著筆,又寫了一句話遞給宋輝。
“他出事前來見您,除了要您把那些東西交給我,還留下了什么東西嗎?”
宋輝看著紙上的字,回想了一下凌澈約他的那天,忽然開口道,“他還交代我一句話。”
喬如意眉眼微動,問他什么話。
宋輝說,“他交代我,如果有天你過失殺人,要我以局長的身份保你無事。”
喬如意渾身輕輕一顫,呼吸不由地重了半拍。
按照凌澈的意思,他知道秦朝會來找她,他猜測她會殺了秦朝。
所以他讓宋輝保她。
他算到了所有人的動向和結局,卻沒算出自己的那場意外。
喬如意的視線又模糊起來,她微微仰頭,將眼淚逼進去。
將紙筆收進包里,她站起來對宋輝輕輕鞠了一躬,然后轉身離開了。
宋輝看著她倔強堅強又破碎的背影,心痛地搖頭。
凌澈這個混小子,明明都要當爸爸了。
真是不聽話啊!
他用他的命換來他的功勛,他宋家這輩子都欠他的!
......
外頭太陽正烈,見到那抹身影從咖啡店出來,齊水連忙上前撐開了手里的遮陽傘。
喬如意拿出手機,打出一行字問他:他的飛機是在大西洋上空爆炸墜毀的?
齊水沒想到少夫人突然問這個問題,立即回答,“是,在大西洋即將跨過印度洋的區域。”
喬如意又敲了一行字:警方只打撈了大西洋?
“是的。”齊水說,“是宋局下命令打撈的,宋局要退休了,新局長即將上任,覺得沒有再打撈的必要,便收回了繼續打撈的命令。”
喬如意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尸骨都沒看到,這樣就不撈了嗎?
她狠狠地打出幾個字交代齊水。
齊水看了一眼,立馬道,“是,我會讓總部的人繼續往北大西洋打撈。”
喬如意收起手機,看向頭頂上的烈陽。
太陽這么好,他一個人在冰冷的海底,該多冷啊。
她總要把他找到,接他回家才是。
“少夫人,外面熱,先上車。”齊金拉開車門,又問,“接下來您想去哪?”
喬如意頓了頓,纖細的手指在車窗上寫下三個字:靈光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