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溫蘅從未愛過他。
裴垣也愣住了,他一直以為,溫蘅雖然性子冷淡,但心里還是在意他和父親的。
可如今看來,裴垣一直錯了,錯得離譜。
裴垣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裴季之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諸位長老,蘅兒畢竟是我的發妻,我不想對她用搜魂術。”
“不如這樣,先將她再次壓入鎖妖塔,待褚尊者宗門的劫鏡能借過來,再驗明蘅兒是否入魔,如何?”
再次壓入鎖妖塔?
溫蘅猛地打了個寒顫,鎖妖塔中不見天日,陰冷潮濕,更有無數妖魔的嘶吼聲,日日夜夜縈繞在耳邊,折磨著人的心智。
她曾在鎖妖塔中待了五年,那五年的經歷,是她這輩子都不愿再回憶的噩夢。
溫蘅看著周圍驚恐的眼神,心中一片悲涼。她本以為,從鎖妖塔出來后,就能重新開始,沒想到,等待她的卻是更大的深淵。
“裴季之,”溫蘅的聲音沙啞,帶著嘲諷,“你我夫妻一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裴季之心中一痛,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確實懷疑過她,但從未想過她會是魔族。
“蘅兒,我……”
溫蘅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了裴季之的心臟。他踉蹌后退一步,臉色蒼白。
褚臨淵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在座諸位,我溫蘅寧愿被搜魂,也不愿再回鎖妖塔!”
溫蘅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這才說出話來。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裴季之。
“裴季之,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發妻,可你寧愿相信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也不愿相信我,真正的罪人是誰你心里有數。”
裴季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沈琉姝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既如此,”他緩緩開口,聲音清越如玉,“那便搜魂吧。”
沈琉姝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溫蘅和裴季之,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只是不知,溫師姐,可有膽量承受這搜魂之苦?”
“沒想到貴宗的關系如此復雜。”
褚臨淵見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裴季之一眼,也不堅持,只是冷哼一聲。
那眼神,說不出的輕描淡寫,卻讓沈流姝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往裴季之身后躲了躲。
褚臨淵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中帶著戲謔,“裴宗主決議如此,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說完他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流姝一眼。
沈琉姝掩嘴輕咳一聲,眼波流轉間,柔弱地朝著溫蘅說道:“溫師姐,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你也要為垣兒想想啊。搜魂之苦,常人難以忍受,萬一你……”
她頓了頓,似乎是不忍再說下去,輕輕嘆了口氣,“你也不想垣兒看到你這般模樣吧?”
溫蘅聞言,卻只是冷冷一笑。“沈師妹,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我怎么覺得你更像是在幸災樂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