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眼睛看著那團巨大的白毛雞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驚恐,一步步往后退去。老太太就這么在我們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三尾白狐。
在沒有親眼見到老太太變身之前,我一直在想她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變成狐貍,又以什么樣的方式變成人類。我從沒有想過這種方法,就這么違背物理生理常識地在我眼前一步步變成了雪白的狐貍。難道不應該是冒一團白煙,然后煙霧消散的時候變成了狐貍嗎?
剛才老太太開口解釋的時候,我已經不抱幻想了,但是當你真的親眼看見自己二十年所學的東西一步步被打破,那個驚恐,那個慌亂,那個不知所措,誰也體會不到,好像這個世界再沒有可以相信的東西,什么都可以推翻,什么都可以存在。
我靠在矮墻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內心無法言明地難受,好像跑了十公里一樣。
狐貍們看到倒地的同伴,全部齜著牙齒向孫魚兒撲過來,孫魚兒冷笑兩聲,將槍收了起來。墨鏡男踏步進入了撲來的狐群。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墨鏡男在我身前不停地閃轉騰挪,如同一只靈巧的猴子一般,十幾只大如狼犬迅敏無比的狐貍連他的衣角都撲不到。而墨鏡男的四肢上下翻飛,如同游龍入海,詭異地不知道會從哪兒打出,不斷地有狐貍被他打飛,凡是被打飛的狐貍,在地上掙扎好久才能站起來,而再受墨鏡男一擊,它便再也站不起來了,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與此同時,透過群狐和墨鏡男的戰場,我看到五金驚疑不定地看著白毛蛋,最后終于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只見他大踏步向白狐跑去,桃木劍在他手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反手便向包圍在外圍的狐尾砍去。
那狐尾像是預先知道一般,劍還沒到,一只尾巴已經沖到了五金身前。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我記得那時候在月亮下看到的白狐尾巴,恐怕足有兩米長,而五金的木劍不過兩尺,兩者相差甚遠,五金已在無形中落了下風。
五金不敢硬擋,可劍已難收,無法用劍去擋狐尾,只好曲腿一躍,跳向一側,躲開了狐尾的攻勢。可狐尾速度極快,五金腳剛落地,另一只尾巴已經掃了過來,五金提劍要擋,卻發現第三只尾巴已經卷向他的腹部。三只尾巴全部散開,我終于看到了里面的面目,老太太已經完全化為了狐貍,正是那天我所看到的帶頭拜月的三尾白狐。
五金兩面受敵,無法再擋,收劍向后翻去,而白狐的尾巴如影隨形,三尾連刺,五金只好不停地向后翻去,直到出了尾巴的攻勢。這一幕如同演電影一般,看的我心驚膽戰,好像自己就是五金一樣,一不留神就會被尾巴刺穿。
“小心!”
我正看的驚心動魄,就聽孫魚兒喊了一聲,我斜眼一看,竟是那只原本在老太太手下乖乖的黃狐張著血盆大口向我撲來,已然躍過了墨鏡男的阻擋。
我恐懼地想要向后躲開,卻發現背后是矮墻,避無可避。這一幕和小時候何曾相似,難道是報應?眼看黃狐已離我脖子不足一尺,狐臭之氣熏地我嗓子發苦。孫魚兒突然出現在我身旁,然后高高躍起,直接一個高抬腿踢向黃狐,那黃狐在空中根本無法閃避,下巴硬生生挨了一腳,奇怪地哀嚎一聲就被踢翻在地,爬不起來。
我愣愣的看著孫魚兒,太牛逼了吧,跳這么高還能踢出這么大的力量,跆拳道黑帶嗎?
孫魚兒看了我一眼,驕傲地一甩馬尾,不再搭理我。
墨鏡男也注意到了這邊,一面躲著狐貍的攻擊,一面看了一眼那只黃狐,似乎在想為什么這只黃狐能突破他的防線。
我再看五金,他已經和白狐卷在了一起,院子里的雜物如同被颶風刮過一樣,東倒西歪支離破碎,連地上的青石都被白狐踏碎了幾塊。
五金拿劍的確有點吃力,而白狐三尾四肢嘴巴全是攻擊手段,更何況其本身就是動物,身手遠比五金要敏捷的多。這一會兒,五金雖然沒有受什么傷,但是已經招架不住開始躲避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白狐一直在留手,不然以五金這樣一直落下風,不可能傷不到他。
隨著最后一只狐貍倒地不起,墨鏡男沖五金喊道:“老劉!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