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顫巍巍地往恐怖的傷口上灑藥,聽到白狐說這些話,突然想到了那堂屋里的畫像。算算時間,四百年前正是明末,那畫上的男子也是一身明朝儒裝打扮,還有畫像兩側的那兩行情詩,憶君迢迢隔青天,恨奴漫漫難黃土。豈不是正合白狐所說?看來那畫上男子正是她的夫君,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墨鏡男走過來,淡淡地說道:“那些狐貍還未成氣候,我留了手,只不過打松了它們的關節,用不了多久就能爬起來了。只不過你的傷恐怕……”
孫魚兒看我笨手笨腳的,搶過藥瓶小心翼翼地邊往傷口上灑,邊對白狐道:“我用的也只是高強度橡膠子彈,您放心。”
我站起來瞪了墨鏡男一眼,心中想著,這人做了錯事,難道都不會說對不起嗎?于是嗆道:“這傷怎么啦?老奶奶仙人仙體,用不了多久就會好啦。“
墨鏡男搖搖頭道:“她以前的確是仙,受了傷,憑自身的修復能力也能很快復原。但是現在,她不僅變得半仙半妖,連修為也自止了,狐仙修煉本就不易,自止修為無異于逆水行舟,四百年逆水行舟所以才被我輕易打傷。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身老體衰恐怕連一般狐貍的修復能力都不如。”
“那怎么辦?!”我急道。
老太太好歹也是狐仙啊,這傷口雖然看起來恐怖,但是電視上演的那些精怪,不都是受再重的傷也不會死嗎?
只聽墨鏡男對白狐道:“老而血氣不足,五金的藥雖然能止血愈合,但損失這么大量的精血,看您頭發又是大限將至,別看現在好像沒傷到內里一樣,不補回氣血恐怕一樣活不過三天。”
“老婆子活久了,早活夠了,也該去陪我夫君了。”白狐漏出一個奇異的微笑。
“不,不。”我強笑道:“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您老人家是仙,怎么可能受這點傷就……”說著我就說不下去了,當我看到白狐那種微笑的時候,我就知道墨鏡男一定說對了。可是我能罵墨鏡男嗎,怪他打傷了白狐?我有什么資格怪別人,連我自己都在懷疑那個曾經給過我溫暖的老太太,我才是最該被罵的那個,我在心底將自己罵了個體無完膚。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墨鏡男突然說道。
“什么辦法?”我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雖然我和墨鏡男接觸不多,但我知道他這種人絕對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他說有,那一定有。他們也全部看向墨鏡男,都不知道墨鏡男說的是什么辦法。
墨鏡男看了一眼白狐,淡淡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有只真正的參王吧。”
神王八?神王八是什么鬼?成神的王八嗎?我看向老太太,難道這里不僅有仙還有神不成?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白狐虛弱地抬頭看了一眼墨鏡男,又看著我道:“我的確碰到過一只參王,可是當時我太心軟,被它騙到了,只摘到了它的一小截頭發絲細的根須,連它的具體模樣也沒看到。根須斷后,我聞到了姜味兒才猜到是參王的。“
白狐一開口,我才知道,原來墨鏡男說的是參王。不過,難道在王母山這種地方還有人參不成?從未聽說過啊。王母山應該也不合人參生長條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國,野生人參應該只生長在東北的山里才對。
“所以,您就把那點參王沖了茶,給他們四個喝?”墨鏡男指著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