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我轉過身不確定的看著那具尸體,只希望是我聽錯了。
“他好像說了一聲社長?”
五金走在最后面,顯然也聽到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你社員還真多啊……”
“社……長……”
五金話音剛落,那人又是一聲哼唧,這次我完全確信,他說的就是社長兩個字。
我嘶了一口氣,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趕緊蹲下來,手顫巍巍的撥開了他臉上被血黏在一塊的頭發,他的臉上已經滿是血污又閉著眼睛,我還是看不清楚是誰,只能用衣袖輕輕擦掉血跡。
血跡一點點擦去,還沒擦去多少我就看出了是誰,一時間張大了嘴巴,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手也跟著停滯在他那依然帥氣的臉上。
“朝宗?!”
我擰著眉頭,頭都要炸了,我怎么也沒想到是林朝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焦急道:“朝宗!你怎么在這兒?”
“你他媽還真認識啊?”五金的下巴差點也沒掉下來。
“你給我的玉就是賣給他了。也是我的社員。”
我看著滿身箭枝的林朝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前兩天他還在跟我喝茶敘舊,怎么突然跑到這兒來,還弄成這樣,他跟羊胡子那波人到底什么關系?是不是有關系?我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想不明白,這兩個不相干的人,怎么跑到一塊兒的。
此時林朝宗的致命箭最少有四處,其中有一處甚至扎在了腦袋上,不知進去了多長,真不知他是怎么存著一口氣的。我看的后腦一陣發麻,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抗拒這種感覺。
等了一會兒,林朝宗才嘴巴微動,哼唧著不知道說了什么。
“說,想說什么,別急。”
我立刻不顧惡心的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一股血腥味兒沖到了我的腦子里,讓我突然有點想哭。我們雖然不熟,但是也算同學,我從沒有想過自己認識的人中會有這種死法的。
“手……手帕,給……給我……我爹……“
模糊虛弱的話語鉆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趕緊點頭道:“我知道,知道了,你放心,還有什么?你怎么在這兒?”
我趴在那里,閉著眼睛等了兩分鐘,可是再也沒有話從他嘴里出來,我咽了口唾沫,心中像是壓了塊石頭一樣難受。
五金上來摸了摸林朝宗的脖子,然后搖頭道:“死了。”
我點點頭,從他的身上翻出了一方已經浸透了鮮血的手帕,可以看得出這手帕原先是白色的。我將手帕裝進內兜里,可是心里還是難受的不行,我連把他的遺體弄回去的本事都沒有,這里潮濕溫暖,過不了幾天恐怕就會生蛆,等我告訴他爹,他爹再過來,恐怕已經開始腐爛了。
五金拍拍我,讓我往前走。我知道已經耽誤了他們很長時間,就站起來扭著頭看著尸體,一步步跟著孫魚兒往前走去,尸體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