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雄黃來。”
墨鏡男一伸手,五金立刻遞上了之前那一瓶粉狀雄黃。
就這個功夫那些黑水已經盡在咫尺,我趕緊收腳踮起了腳尖,腳底板緊緊貼著后面的石門。
墨鏡男接過雄黃,嘩啦啦就往我們腳下灑了一圈,也是奇怪,那些黑水已經快到我們腳下,突然立刻像是遇到了阻礙一樣停了下來,緊接著慢慢向后退去不敢接近那些雄黃粉。
聯想之前那些黑水變成砂礫狀,難道這些東西是活物不成?
“是蟲卵。”
墨鏡男說著就開始向四周撒雄黃,凡是有雄黃的地面周圍,那些黑水立刻開始遠離退縮。
蟲卵?
我松了一口氣,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行。一粒粒細小的蟲卵匯集到一起,如果不打散,的確看起來就像是黑水一樣。
五金看著逐漸縮進棺材的蠶卵,疑惑道:“難道這棺材里面不是張念芝的尸體而全是這些蟲卵?我記得有一種昆蟲的卵附在草葉上,感受到路過的動物的體溫就會貼在動物身上,甚至鉆進動物體內,吸取動物體內的血液為生。這些蟲卵之前之所以一直跟著我們,恐怕也有差不多的習性。”
聽五金這么說,我一口氣又提了上來,不過那些蟲卵慢慢縮進棺材里面,我這才安心。
這些東西太細小了,如果沒有雄黃,根本防無可防,讓我覺得比外面的巨蠶還恐怖。它要是爬到身上,隨便一個毛孔,可能就會鉆進去,然后在我體內生活,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恐怕里面還有尸體。”
墨鏡男盯著棺材,淡淡的道:“我記得有一種與盜墓賊同歸于盡的防盜方法。往特制的完整羊皮里面灌入大量毒蟲卵,然后吹氣使羊皮脹鼓至極限,用繩子樹膠蜜蠟等封口,和尸體一同放入棺材之中,封棺下葬。”
五金恍然大悟,接道:“如果有盜墓賊貪心不足,不僅想要墓室里的明器,還要打開棺材摸取墓主人的心愛之物,那么只要棺蓋挪動就會觸發機關,藏在棺材里的尖銳物體就會隨之冒出,戳破棺材內布置好的脹鼓到極限的羊皮,羊皮爆炸將內部的微小蟲卵帶入整個墓室空氣之中,隨后被盜墓賊沾染或吸入體內,絕無幸免。短則立刻暴斃,算是運氣好,長則三五日,體內生蟲,生生痛死或被蟲子啃噬而死。”
墨鏡男點點頭道:“所以這口棺材才如此薄脆,厚了,以羊皮爆開的沖擊力根本碎不開這棺材,威力也就大打折扣。”
他們說的淡淡如水,我的全身已經被一層細密的冷汗覆蓋,我知道他們說的這種防盜方法絕對是有可能的。
早在千百年前,黃河岸邊的人們就鉆進充氣的牛羊皮胎里浮泅過河,還有一種就是現在依然能見到的羊皮筏子。
宰割這種羊皮需要超高的刀法和技巧,除了四肢和頸部,羊皮不能有絲毫破損,整張羊皮褪下來之后,褪毛,再用特殊方法腌制,使羊皮緊致而不招蟲子、不易破損,最后吹鼓之后用麻繩綁緊四肢和頸部,幾只一起捆在做好的架子上,便成了羊皮筏子。
這種方法制作的羊皮“氣球”即便經常入水載物,依然可以保持幾年不漏氣。而剛才他們二人所說的用樹膠蜜蠟封口,比這個更嚴禁,那么靜置在封閉的棺材里,再加上工匠技藝高超,方法獨特,保持幾百年不漏氣還真有可能。
想想剛才棺材破裂時的放氣聲,恐怕是巨大的撞擊力一下子就令羊皮氣球大面積破裂,然后漏氣。我們仨恐怕都當作了是尸體腐敗產生的尸氣。
又是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