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這樣略帶慌張的墨鏡男,是什么能讓他這樣牛逼的男子慌張起來?我想不出來,一時間呆立原地。
直到陸奇八和墨鏡男像一陣風一樣從我身邊刮過,孫魚兒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拖著我就跟在五金身后往前跑去。
所有人雖然還不明所以,但是都見識過墨鏡男的厲害,此刻哪里有不跑之理,紛紛拔腿就跑。
我被孫魚兒拽了一把,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跟著眾人一陣狂奔,而身后的聲音如影隨形,絲毫沒有遠離的意思,無疑是某種東西在追趕我們,這嚇的我根本不敢回頭看,仿佛一回頭就能看到某種能嚇尿我的東西,只是一個勁兒的跑。
我不由想起了在張家祠堂地下的那些田負蝽,聲音倒是有些許像,但是還有有些差別,要清脆的多。
只不過幾秒鐘,我們就淌著血水躥過了阿加的尸體,而陸奇八突然喊道:“姓吳的,快來前面!我自己不行!”
本來在我身后的老吳,一咬牙立刻超過了我,跑到了最前面的陸奇八身旁,同時看了一眼墨鏡男問道:“到底什么東西?!”
“蛇!”墨鏡男道。
“蛇?”老吳腳下不由一慢,說道:“蛇有什么好怕的?”
“很多很多。”墨鏡男冷漠道:“塞滿了整個墓道。”
“什么?!”
老吳大驚失色,所有人幾乎同時驚叫出聲,整個隊伍的速度立刻提升了幾個檔次。
我腳下一軟,腦海里不由浮現出整個通道塞滿挨挨擠擠花花綠綠的大小毒蛇,他們吐著猩紅的信子,昂著腦袋來回蠕動,你壓著我我壓著你,在蛇堆里錯綜盤雜,冰冷的身軀上各色細密的鱗片閃著寒光……
我的牙齒不由的開始磕磕碰碰,只能強迫著自己的雙腿倒騰起來。
此刻我寧愿再來一只冤鬼在身后追著我們,也不希望身后是成千上萬無數條長蟲。
人類無數年的進化,身體內早就埋下了怕蛇的基因。這種恐懼不同于人對其他的恐懼,其他的大多都屬于人對未知或者比自己強大的東西的恐懼,而蛇不是,人比絕大多數的蛇要強大的多,蛇也不是未知領域,可是偏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一看見蛇就噤若寒蟬。
我知道墨鏡男不可能看錯,只能努力甩甩頭讓自己擺脫這種恐懼,同時腳下生風,咬著牙讓自己不落到最后一名。
可是這八人之中誰都比我強壯的多,論逃跑,我更是一只弱雞。
很快我就驚恐的發現,我成了最后一名。倒數第二名是孫魚兒,她不時的回頭看我一眼,我知道她一定不是這些人中倒數第二弱的,心里不由有些感動。
當你落到最后一名的時候,你的安全感會瞬間就會被抽去一空。身后的聲音也跟著好像越來越大起來,我甚至覺得已經有幾條蛇開始吐著信子添我的腳跟和小腿,嚇的我幾乎尿了褲襠。
一刻不停的沖刺了將近半分鐘,我的氣息幾乎成了破爛的風箱,呼哧呼哧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呼氣還是吸氣。再這么跑下去,我就算不葬身蛇腹也得先岔氣,到時候只能等死。
我跟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孫魚兒又焦急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裂著嘴巴有氣無力的沖她擺擺手,讓她快跑別管我,自己慫誰也怪不得誰也拖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