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孫魚兒趕緊一把將他按在地上,讓他不要動。
只見他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幾乎看不見這件衣服本來的樣子。
孫魚兒顫巍巍的揭開五金衣服,入目令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嘴巴,眼淚瞬間沖了上來,一個勁兒的在眼眶打轉。
密密麻麻像是爛馬蜂窩一樣,只能這么形容,十幾個拇指大小的人字形傷口遍布五金的整個腹部,沒有一塊好肉。
人字形傷口一張一合,不斷的有鮮血從中冒出,我甚至能看見里面打結的白花花的腸子。
孫魚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瘋狂的在包里翻著醫療用品,金創藥瘋狂的灑在五金腹部。
我整個人已經懵了,措手不及,連幫忙都不知道該怎么幫。
“沒……沒用……了”五金半瞇著眼睛,斷斷續續的說道。
孫魚兒終于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砸了下來,每一下都像是砸進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孫魚兒這樣哭,已經證明回天無力。
我突然不想哭了,一把奪過孫魚兒手中的金創藥就開始往傷口灑,一瓶子金創藥眨眼就被我灑沒了,我又去翻兩人的包,可是再也找不到一瓶金創藥,而五金的腹部還在瘋狂的冒血,他的臉色慘白的像是紙人,嘴唇一個勁兒的哆嗦。
“快……快……告訴……告訴老大,二……二啟……”
五金似乎陷入了一種昏迷的狀態,卻還在不斷的呢喃。
我和孫魚兒只能這樣看著,卻毫無辦法。
孫魚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一愣,狠狠的一抹臉上的淚痕就趴在五金的耳邊問道:“二啟?你的傷口是二啟弄的?”
聽孫魚兒這么一說,我猛的反應過來,立刻停止了抽噎看向五金腹部的傷口。
人字形傷口,絕對不可能是黃狐弄得,而這正符合二啟的慣用武器——三棱軍刺。
不,二啟為什么要殺五金?難道他還在怨恨五金他們在任囂墓中妨礙他殺閻今昔報仇?
我寧愿相信是黃狐變成了人形,然后奪了二啟的軍刺,扎傷了五金。
我等著五金開口說話,可是孫魚兒問完,五金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孫魚兒就這么趴在五金的嘴邊,一直等,一直等。
終于,孫魚兒一下子伏在了五金肩上,整個人不停的顫抖。
我呆呆的把手放在了五金的脖頸上,一直等,一直等,可是再也沒有一絲跳動。
五金就這么死在了我的眼前,死的突兀,突然。
我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他會想到自己死在王母山,會想到自己死在張家祠堂,會想到自己死在任囂墓中,會想到自己死在任何一個任務之中……
唯獨這個好像十拿九穩簡簡單單的“活兒”,他沒想到,他失手了。
不斷的有人死在我的眼前,從最開始的白狐,到現在的救我無數次的五金,我驚恐的發現,我已經記不起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