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用手往前推了推,我肚子跟用刀子捅了一下似的,頭一陣發暈,“撲通”一下就又倒回床上。
走廊里突然響起很重很急的腳步聲,而且不是一個人。
我慌亂地在床上掙扎兩下,還沒滾下來,就看到幾只男人的腳出現在門口,他們穿“v”口黑布鞋。
這下死定了,沒想到我關在育才小學一兩個星期,第一次出來就被無極宗給盯上了,他們到底是有多重視我?
拿筆的人先走進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屏幕上的鬼嬰吸引,既而睜大,像發現一件超級恐怖的事情,腿突然往后退,聲音都有些不正常了:“引鬼陣。”
門口兩個男人聽到這話,腳各向左右邁開,呈品字立在門口,手里的方形硯臺和紙張已經鋪開。
拿筆人腳尖立地,原地旋轉,手里長長的毛筆不斷在屋里劃出暗黑色的光。
他的速度很快,筆尖在硯臺上一點,隨即就轉到了另一個人的黃紙上面,“嘩啦啦”一陣畫,嘴里還念著:“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肖仁拜請祖師爺敕令,招!”
話音剛落,那張畫符的黃紙竟然“哄”一下燃燒起來。
肖仁用筆尖一挑,直接把燃起的火紙往我身上扔。
這貨果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啊,大白天的就想把我燒死。
我嚇的半死,也顧不上肚子疼了,“啪唧”一下就從床上翻了下來,直摔地上。
可是那張紙像長了眼睛,沒做任何停頓,跟著我也落了下去,并且直接擊中肚子。
頓時身上就像澆了汽油,熱度蔓延全身,肚子處更是傳來“嚶嚶”的尖叫聲。
外部的火燒和肚子里的疼痛已經讓我崩潰,身體不受控制的滾來滾去。
而那三個人仍然分三角站立,他們左手拿著自己的東西,右手同時伸手,大而黑的手呈爪狀,直直往我肚子上抓過來。
鬼嬰不知道是激動他原主人回來找他,還是想反抗他們的抓捕,在我肚子里上竄下跳,我只看到整個肚皮都像被無數只手不停扯動,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快速起伏著,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濕透。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也許很快,只是瞬間就有人來救我了。
看到門口兩個影子一閃,春花秋月就已經飄了進來。
她們一改在石家的溫柔,兩個人如兩把利劍,出手狠辣,直擊肖仁和他同伙的頭部。
那三個人也不是吃素的,拿著武器的左手同時舉起,立刻就有黑不溜秋的黑煙像毒氣一樣在屋內散開,而他們抓向我的右手也已經觸碰到肚皮。
手指像五根冰凍過的小刀,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穿透肚子。
里面的小鬼這時候反而安靜了下來,周身的火苗也是怪怪的,明明燒的很疼,但卻連衣服都沒有破,除了不停發出“嗞嗞”的聲音,像遇到了假火。
我只覺心頭突然一冷,幾股東西從肚子處竄出,紅色的血濺出老遠,一只冰涼的爪子在里面快速一撈,像把我整個內臟都抓了出來。
我兩眼使勁睜開,除了漫天的紅色,卻什么也看不到。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有春花秋月的怒喝聲,有無極宗的叫聲,還有鬼嬰尖利的哭聲,鋪天蓋地的涌進我的耳朵里,接著是更多的人進來,b超室里一下子人滿為患,黑鴉鴉地站了一層,蓋過了一開始的紅色。
我被人從地上拽起來,一件不知道哪里來的衣服快速纏到身上,接著就又被人抱起,一轉眼就出了b超室,往樓下趕去。
醫院外面的街道上也站滿了人,他們全部穿著黑色衣服,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刀,一看到我和石展出來,蜂窩一樣圍過來。
石展沒等他們靠近,就身子一旋,兩腿拔地而起,身形在最近的墻頭點了一下,接著就以極快的速度跳進一處院落里。
耳朵還能聽到那些人的喊叫聲,他們似乎在想辦法翻越這個墻頭,也有人叫嚷著向遠處跑去,應該是找院子的入口。
石展的臉色早已經恢復了嚴肅,兩只眼睛像極光燈一樣,快速往四周看了一遍,然后低頭問我:“你還行嗎?”
我想對他說,很行,死不了,但嘴只一張,一股寒意就從里面涌出來,心口處也像被人狠命揪了一下,“嗷”的一下就噴出一口東西,落在地上才看清是血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