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里又開始發出“沙沙”的聲音，這次更響，里面的蟲子正在努力往外爬一樣。
我嚇的又想站起來，卻看到木門“啪”一下從外面被人推開，石展衣服凌亂地出現在門口。
他的眼睛里又出現紫紅色的光，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轉到女鬼身上。
“這里的事情都是我捅的，跟她沒有關系，把她放了。”
女鬼沒有說話，但她嘴里的聲音卻在加大，突然從床上站起來，大紅色的衣服無風自起，“呼”一下跟著黑色的頭發揚起老高。
我直接就被拍到了床板上，身上如壓千斤，呼吸都開始困難，眼前全是紅色，再看不到別的。
只有石展的聲音在屋里有力地喊：“天地無極，四海平壤，今招小鬼，雷霆顯形。”
肚子突然一涼，一個血紅的娃娃已經跳了出來。
他沒做停留，身形一閃就不見了，與此同時，壓蓋著我的紅布也突然消失。
女鬼發出尖利的叫聲，頭發像無數根黑色的毒絲，不斷飄飛瘋長，已經快填滿整個屋子。
石展全身跟著火似的，不斷在屋內旋轉，所到之處，黑發落了滿地，而鬼嬰則已經爬到女鬼的頭頂，兩只小手緊緊抱著她的頭，尖利的牙齒狠狠往下咬去。
“不可。”
石展已經抓起床上的我，一邊往外面奔去，一邊招回鬼嬰。
小家伙因沒有吃到女鬼，很不樂意，遲遲不肯回到肚子里去，直到石展把最后一句招鬼咒念完，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他才算了事。
“為什么不直接把那女鬼吃了，我都差點被她害死。”石展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讓我很不爽。
他兩手拖著我，腳不沾地出了四合院的門，命令石丙快速開車，直到完全出了煙花巷，才開口：“她如果真想害你，你都活不到我去救你。”
“啥意思，難不成她寂寞空虛冷，拉我去聊天呢？順帶給我練練膽？”
石展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說：“那倒不是，寂寞空虛冷的只有像我這樣的男人，她可能只是想跟你說點什么？”
她確實說了，尤其是關于33號唇膏，我記憶深刻，但這個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呢？
石展一時也沒想明白，而且看他樣子好像很累，歪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我大概是受驚嚇原因，所以腦子清醒的很，也想起給他算舊帳了。
“我被抓進那么久，你為什么不來救我？你去哪兒？還是叫我來就是為了當餌，故意幫你套女鬼的話？”
他擺擺手說：“你腦子真能想像，有這機靈咱能不能好好分析一下33號唇膏的事，我總覺得里面藏著女鬼的秘密。”
我也郁悶，你說這女鬼吧，我們現在算是幫她申冤，助她超脫，你有什么話，直說不就行，為什么三十三，三十四的整？本來做事就夠累了，現在還帶猜她的謎。
石展的看法跟我不同，他說每個類群都有自己的規則和規范，就像算命的永遠不可能告訴一個人他全部的身世一樣，因為那樣是泄漏天機，自己是會造天譴的。
這些鬼物雖然自身帶著極大的冤屈和執念，但是他們既不能隨意去復仇，也不能什么話都說，不然到時候就算是大仇得報，可能也沒辦法超脫自己。
“不超脫又怎么樣，報了仇就行了。”我不屑。
石展說：“不超脫，他們最后的結局不是魂飛魄散，就是打入永久地獄，日日受苦，永遠不會輪回。”
我吃驚地看著他問：“不會這么嚴重吧？”
他笑著說：“你呀，就是天生膽子，不管自己懂不懂的，都要插一杠子。”
“石少俠，你說錯了，我天生膽子小，是被你們這些人硬拉進來的，我其實一點也不想插杠子，只想平靜工作，成家，像所有人一樣生活。”
石展很鄭重地點點頭說：“我答應你，等把這里的事情弄好了，我們就結婚，然后在東城給再找個好點的工作，慢慢消磨時間。”
我把眼睛翻到車頂，對于他這種空口承諾已經免疫。
石家跟往常一樣，沒什么人在，四石和四季好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們回去以后，石丙就又出門了。
“你未婚妻叫什么名字？”我問石展。
他看了看我，才說：“宮欞月。”
這是我在他的朋友圈聽到唯一一個不是為了應付而取的名字，果然女主跟配角是不一樣的。
石展似乎極不愿意跟我談及此事，換個話題問：“你知道我從哪里發現那個女鬼跟育才小學有聯系嗎？”
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