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紅衣女鬼印象并不深刻,而且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如果不是石展他們總提起,我更想徹底忘了。
車子很快穿過街道,開始往煙花巷子靠近。
這是我第二次白天來,老舊的墻面上貼著各類治隱疾怪病的廣告,路面還是老的石子路,很多地方已經被擠壓壞,成一個個小坑,無極宗來時留下的痕跡也能看到一些。
“不是說這里要拆遷了嗎?”我看著用白灰圈住的“拆”字,跟石展說:“到時候這里被推平,再建上新的高樓,管他什么局也都破了。”
他眼睛看著前方,嘴上卻說:“這字寫了至少五年以上,你沒看灰都脫落了嗎?”
“啊?這么久?為什么不拆?”
他看我一眼說:“我也想知道。”
車子到了丁字路口,向左轉就是四合院的方向。
因為前兩次經歷,我是真的害怕,一直小心地觀察外面的情形。
石展的表情也不放松,他臉上的肌肉緊繃,眼睛里時有紫光閃出,手臂雖然垂在身側,但拳頭卻微微握著。
他可能不是來求證什么的,很可能又是一場惡戰。
石丙把車停到四合院門前,調了頭后才讓我們下車。
當我看清那兩扇大門時,心里怪異的感覺壓都壓不住。
明明上次我們來時,門和上面的年畫都是新的,我還刻意看過了,但現在再看,卻是破舊不堪,尤其是年畫,已經被風吹雨淋的失去顏色,變成了一張白紙,如辦喪事人家門上貼的紙錢。
“石展,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小心地問他。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門說:“沒錯,就是這里。”
“那這年畫和門怎么不同了,前后也沒過多久,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他的手已經伸到門上,略一用力,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顯出里面更加破敗的景象。
到處是灰塵和落葉,房屋也有大半是坍塌的,根本就不能住人。
那個搭起的葡萄架上只剩幾根生銹的鐵絲,下面的井臺則滿是干枯的綠藻痕跡。
一股冷風吹過,我嚇的直接抱住石展手臂,聲音都特么變了:“咱們還是走吧,鬼哪有大白天出來的?”
“他們不會出來,我們就進去。”石展說。
已經拉著我繼續往里走。
我們一步步靠近房子,感覺像靠近一座巨大的墳墓,又像是冰窟。
刺骨的寒意如鉆進肉里的小刀,快速刮著最后的理智和堅持。
我的腳早就邁不動了,整個身體被石展圈進懷里。
他雖然還在往前走,但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每往前一步都非常謹慎。
兩個人終于來到房子的中間,石展往四周看了一圈,輕聲問我:“你覺得哪邊更冷一點?”
我的腦子差不多都要凍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
他也不著急,解釋說:“除了大門口,這三面都有房子,你感受一下,哪個方向更冷,說明哪個方向的鬼就厲害一些。”
“真的嗎?萬一他們是十根筷子呢?”我說。
“什么十根筷子?”石展偏頭看著我問。
我是沒想到這種緊要的關頭,兩個人還能站著聊天,自我感覺心理素質已經上天了,同時也減少了一些害怕。
為了讓這種美好的感覺保持更久一點,我耐心地跟他解釋折筷子的故事。
石展跟看鬼似地盯了我老半天才說:“然然,你是真牛。”
我抖著牙齒說:“不,姐是真人。”
他嘴角往上拉,臉上帶著笑說:“對,不過像你這種骨骼驚奇的女子,恐怕也只能嫁給我了,一般人根本接不住。”
“滾……滾犢子,再做人身攻擊,我現在就走。”哪疼扎哪兒,還能不能好好合作了?
我們站著開玩笑之即,靠西邊的一扇屋門已經悄無聲息的打開。
我和石展是南北向站,所以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到,只是他的反應比我快,手一伸就把我拉到身后,然后朝著屋子說:“無意打擾各位,只是來取點線索,好盡快還各位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