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既不敢往暗處看,又忍不住往那里看,幾只野貓,帶著發綠的眼睛不時從破舊的圍墻上快速跳過,消失在黑夜里,影影綽綽的房屋在暗色的夜里,圍成一座鬼巷。
看到了四合院的木門,奇怪的是它又成了新的,而且上面的年畫也帶著鮮艷的紅色,像剛貼上去的。
我指著那畫,神經銹逗一樣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石展見怪不怪地說:“這里本來是一處好宅,被他們圍成了陰宅,里面除了死人和陰魂再不可能有活人進去。”
這特么跟年畫有關系嗎?而且他明知道我已經很害怕了,還故意再把死人跟陰魂說一遍,他想干嗎?
我還沒想明白,石展已經把木門推開,一股陰冷的風“忽”從里面吹出來,我剛邁出去的腳立刻收回。
可是手還被石展拉著,他轉身看著我問:“怎么了?”
我根本就說不出話,眼睛從他身側往院子里面看。
本來破舊的院子里此時人影僮僮,他們樣子怪異,好像忙著什么事情,從一側走到另一側,腳不沾地的飄。
石展也往里面看一眼,突然問我:“你能看到他們?”
我抬頭看他,完全莫名其妙。
石展把腳也退了回來,眼睛看著里面又問:“你能看到他們?”
我點頭,看到他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腳步快速后退,連木門都不關,拉著我就往回走。
我們只走出幾步,他又突然折回,聲音急促地說:“走,還得進去,今晚這里肯定有事。”
我本來就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的,現在一聽他說有事,腦子一下子就懵了:“那我們還不快走,等死啊?”
“是生是死還不一定,快走。”
我被他拉著,幾步又沖回院內,院門在我們身后“呯”一聲關上,眼前立刻像換了一個世界。
游魂飄蕩,陰風陣陣。
石展拉著我站在院子中間,跟進入異界的兩個透明人,到處飄動的人不理我們,我們也不理他們。
但是我心里怕呀,本能讓我總是想往墻角躲。
石展在我耳邊輕聲說:“墻邊樹下最易附著冤魂,反而是空蕩的地方,他們沒有東西依靠,不是冤氣太深,一般不會停留在此。”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全是冤氣很重的了?”
石展看著他們,語氣輕的像風,好像生怕這些人聽見似地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么今天這么多冤魂聚在這里?”
“以前沒有嗎?”我茫然問。
“有,以前的我們都見過了,今天又多了好多新的。”
“你的意思是又死了新人?”
“應該不是,很可能是別的地方來的。”他說。
好吧,大概鬼跟人是一樣的,也能串門,可是為什么今天會有這么多鬼來這里串門呢?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的腿都站酸了,才看到那些人分批往屋內走去。
他們進的屋,竟然是紅衣女鬼的。
我們兩個跟到窗邊,看到一床大紅色的被子鋪在地上,那張木板床也已經掀開。
室內很黑,離的又遠,我看不到有什么,卻聽到石展怪異地說了一聲:“鬼葬。”
“什么東西?”我問他。
沒等他說話,里面的鬼魂已經抬著被子往外走。
他拉著我盡量避開跟那些人接觸,又找了視角相對好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被子里的情況。
大紅的被子一直抬到院子里,我才看清,里面竟然是一堆白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