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好,夢夢,你先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過會兒來找你問幾個問題好嗎?”秦涼摸了摸她的腦袋,打算先讓她冷靜一下再繼續做筆錄。
藍以卉注意到馮夢拿著那張信紙便有些神情呆滯地離開了臥室,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她的可憐。
這個馮夢看上去還在讀大學的樣子,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和父親一塊兒生活。誰知父親卻又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她,而且還留下一封遺書,告訴了她,他才是殺害母親的兇手,這要讓她怎么接受?
“秦隊,和君總聯系了一下,他說,君向蝶當初是患了抑郁癥而割脈自殺的,而馮建陽又在遺書里承認,說自己是和妻子產生了爭執,然后一時氣憤殺害了她,并且偽裝成是割脈自殺的樣子。所以,我想馮建陽因為這件事而愧疚自盡,是可以成立的。”
聽到手下的匯報,秦涼正要開口時,卻不妨被蹲在地上研究死者的冷亦寒截過了話頭,“嗯,的的確確是自殺的。”
“哦?你是發現了什么,這么肯定?”聞言,秦涼也跟著蹲在了他的身側,湊過去看他在看什么。
而冷亦寒便指著馮建陽脖頸上的傷口,以及那盞吊燈上被鐵鏈掛著而造成的磨損痕跡,語氣篤定地解釋道:“如果他是被人先勒死再吊上去的,那么這個傷口就不會是這個樣子,而且,這邊的磨損也不會這么厲害。所以,只要他身上再無其他的致命傷,那么,可以斷定,他就是踩在疊好的被子上,然后再踢翻了它,掙扎著被活活吊死的。”
“可是,為什么會是鐵鏈,而不是繩子?”藍以卉和蘇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這個的確是個疑點,一鳴,去查一下這個鐵鏈的來源。”冷亦寒招手讓龐逸明過來拍照取證了一下。
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秦涼見兩個女孩子還挺閑的,便吩咐她們下樓去找馮夢做個筆錄。
于是,藍以卉拿起筆和本子就和蘇淺一塊兒并肩走下了樓梯,來到客廳內,只見那馮夢還在對著那張信紙出神,而那張紙已經被她蹂躪得快不成樣子了。
“馮夢?”蘇淺率先叫了她一聲。
聞言,馮夢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緊接著,慌忙用手抹了一把臉,這才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看向她們,“嗯,你們好!”
“馮夢,你恨自己的父親嗎?”往沙發上一坐,蘇淺卻先拋出這么一個問題來。
藍以卉才剛打開本子,被閨蜜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發問也讓手上的筆一頓,難不成淺淺是在懷疑這個女兒嗎?
“他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不是嗎?”而馮夢顯然也沒料到對方會這么問,干脆反問了回去。
蘇淺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下去,馬上換了個話題問向她,“馮夢,我想了解一下你母親當年的自殺案,那時候,你幾歲?”
“嗯……六歲吧,我記得那是在我準備上小學的前一天。”
“嗯嗯,六歲的話,那應該也記事了。可以再回想一下,那天你看見的場景嗎?還有,你……相信你父親所說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嗎?”
馮夢深吸一口氣,“我只記得,那天我一覺睡醒,打算上個廁所,結果聽到浴室里傳來的動靜,光著腳就跑過去看了,結果,只看見媽媽的手腕上流出來好多好多的血,將整個浴缸都染紅了……而我爸就這么抱著我媽媽,哭得很傷心。”
“你父母的感情很好嗎?”藍以卉也適時地問了一句。
“我……我媽媽那個時候得了抑郁癥,我爸想方設法地逗她開心,卻沒用,所以也經常聽到他們倆會吵架,但我覺得,我爸……應該是愛我媽媽的吧。”馮夢邊想邊緩緩地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