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在故意模仿以前蘇青蟬的語氣與動作了，沒想到趙氏還是能看出來有所不同。
或許這就是母親吧。
蘇青蟬莫名對千年前的姑娘有了幾分歆羨，她握住趙氏的手：“我現在已經有能力自保了，只是擔心您，只要您能好好照顧自己，我便也能放心了。”
“你長這么大，頭一次自己出遠門，娘怎么能放心得下呢？”趙氏連忙拿起床上的銀兩，遞給蘇青蟬，“你如果已經執意離開，娘不攔你，但這銀兩你自己收好，路上有用到的，千萬不要節省。”
“我有辦法。”蘇青蟬勾了勾唇角，笑意有幾分狡黠，“總之母親您就拿下這十兩銀子吧，我不會缺銀兩的。”
趙氏心事重重地點點頭，不由得問道：“青蟬，你……什么時候走呢？”
蘇青蟬看了一眼天色，見已經日上中天，笑瞇瞇道：“就這會兒了，我雇了馬車和車夫，估計快要到了。”
趙氏沉默下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青蟬也有幾分不自在。
氣氛凝滯，她驀地起身，輕聲道：“母親，我打算走了。”
話音落下，她立即轉身向外走去，身后傳來趙氏急匆匆起身的聲音：“青蟬，你告訴娘，你還會不會回來？”
蘇青蟬步伐一滯，她微微彎起唇角，偏過頭去：“娘，我會回來的，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左右世界會崩塌，不如給趙氏留一個念想，如此一來，她心中也會好受些。
趙氏擦了一把淚，恍惚叮囑道：“山高路遠，一路平安……”
蘇青蟬點點頭，轉身離開。
她一路來到海棠樹下，見車夫已經駕著馬車趕到，與小小的海棠妖大眼瞪小眼。
小海棠妖聽見腳步聲，雙眼驀地一亮：“蘇青蟬，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剛打算去找你呢！”
車夫也迎了上來，擦了一把鬢角的冷汗，指了指小海棠妖，低聲道：“蘇姑娘，這個小孩……也要帶著一起去嗎？”
蘇青蟬心道此時的小海棠妖雖懵懂，年紀卻極有可能比這位中年車夫還要大不少。
她點點頭，輕描淡寫道：“對，帶著一起。”
“可是……”車夫瞥了一眼小海棠妖身上華貴的衣裳，視線又落在蘇青蟬破舊褪色的襖裙上，擠眉弄眼道，“這孩子看著不像您的，來路正常嗎？就這么帶走不會……”
想來蹊蹺，分明是位少女，卻帶著一個小孩遠赴京城，怎么看都不像正經人。
若是這少女是位人牙子，他是決意不愿帶人走的，還要報官抓她。
“這是我妹妹。”蘇青蟬將小海棠妖攬在自己身前，面不改色扯謊道，“這衣裳是我特意穿的，為的就是掩人耳目，此去京城投奔親戚，還是要低調一些好，免得被人盯上。”
“原來如此。”車夫點點頭，仍有幾分懷疑。
“妹妹，我給你的衣服你怎不穿，難不成是嫌棄布料不好？”蘇青蟬蹙起眉頭，晃了晃手中的包裹，“幸好我給你帶了衣裳，快和我去馬車中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