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
——題銘
北極有寒地,終年冷遇。
如毛般稠密的晶雪,從那陰暗無光的冷空中一朵一朵綻放開來,就像是一縷縷孤蕩的游魂,這游魂晃晃悠悠,最后融匯在雪漠中。
雪漠之中隱約有一城池顯現,這連綿的大雪襯得這城宛若蜃樓一般,飄忽不定,原來,這城池竟是用雪漠中的雪所筑成,方圓近百里。雪磚雪石壘起這數百丈高的城墻,工工整整,好是巍峨,那城門近有數十丈高,數十丈寬,用冰晶所鑄,光瑩透亮,宛若一面鏡子,城門前還站著個守衛,抬頭挺胸,紋絲不動。
站在那冰晶城門前,仿佛能看見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
城門之上鬼斧神工般刻著兩個樸字——“漠雪”,字中透著蕭索冷冽城里此刻燈火通明,樓臺坊市門戶大開,街頭巷尾,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吆喝聲,叫賣聲,甚有罵街聲,嘈雜不絕于耳,和城外那寒冷簡直有些翻天覆地。
城中有一吃店,名為染雪棧。
染雪棧里人客頗多,而那對門有一桌圍坐著三位食客,桌上擺著三碗烈酒,還有一碟干肉,三人都著同樣的毛皮衣,衣服后還繡有一“武”的字樣,腰邊別著把長刀,怕是身份不淺。
“小六、老謝,我怕我是要倒了霉頭了,真是晦氣……”其中一個邋遢鼻的圓臉中年大漢唉聲說道。
“老劉哥,咋地了這是?”大漢左邊那長國字臉名叫小六的年輕男子輕聲問道,這小六看著好不憨厚。
“是啊,匆忙把我們叫到這里,所為何事?”老謝是有一對招風耳名的中年壯漢,也跟聲詢問。
“噓……你倆小聲點,我要說的可不是什么小事兒。”老劉比了噓聲的手勢道。
兩人點頭默不做聲,等那老劉繼續詳說。
“唉…說來可能你們不信。”老劉鄒了鄒眉頭小聲說道
“你們也知道我做了半輩子武衛,在這漠雪城里混得個武衛長的差職,平時沒事也就教練新衛,帶人巡邏。”
“且昨日城里悄然失蹤了千數人,鬧得人心惶惶,我們武衛只好加強了巡察,就在今兒早上,我帶著人隊在那城北巡視,卻不曾想,竟然遇到了那漠河公子。”老劉的聲音到了這里有些微微顫抖。
“怎么了?雖說漠河是那漠雪城主之子,但又不會把你怎么樣,你至于說的這么害怕嗎?”小六忍不住插聲道。
“你別急啊,聽我說完。”老劉端起酒碗泯了一口,看了看四周,定了心神想要接著說下去。
“我們不止看到了漠雪公子,還看見他身后跟著一個灰衣裳戴著面具的隨從,那隨從身后還背著一個人長的包袱。”
“這看起來或許沒有什么不對,而且近了還朝公子行了一禮,只是當那隨從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帶著一股陰風,忽得他那背上的包袱刺溜一聲滑落在了地上,漏出了里面的東西。”說道這里老劉又重重吸了口氣。
“那包袱里的東西是什么?”小六扯著嘴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劉頓了頓,又喝了口酒。
“那包袱里裝的不是別的,是一具死尸,死狀異常之極。”老劉道,語氣很是嚴肅。
“哦?如何異常了??”老謝也忍不住張口問道。
“這尸體全身沒有半點血肉,只剩一副皮囊裹著那骨頭兒,脖子上還戴著一個小玉墜,那嶙峋的頭顱上有對凸出眼球正好對著我,牙口大張,像是死前被人吸干了氣血,看的我心中驚顫,瘆人不已。”老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的更低了,身子都有些哆嗦,心中的害怕可想而知。
這話聽得小六與老謝也是一驚,眸子瞪的老大。
“這…這恐怕是那見不得人的勾當。”老謝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