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掣陳言道:“殿下回來了?這是我孫公孫恪,你們幼時曾相伴,可還記得。”
謝鶴予溫然一笑,目光在公孫恪身上打量了一番。
“自然記得,有時常以木劍想抗,總是不分上下,如今,好不容易見面了,要不找個機會切磋切磋?”
公孫恪笑言道:“好啊,表兄,到時候,我們在演武場上好好切磋一番。”
公孫掣瞪了一眼:“沒大沒小,他乃皇室子弟!”
謝鶴予立刻出言阻攔:“外祖父,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何須分個親疏,依我看這個稱呼就很好,更顯一家人親密無間。”
“尊卑有變,但既然殿下開心,那便依照殿下的意思來吧。”公孫掣頷首,但還是瞥了一眼公孫恪,似乎在提醒他注意規矩。
擺了一桌尋常家宴,眾人坐于圓桌之上,言笑晏晏,談天闊地。
公孫恪先敬了一杯“表兄,我一路之上文聽了不少消息,聽說朝廷對您下發了通緝令。”
謝鶴予喟嘆了一句,語氣中是無盡的惆悵。
“如今朝政全然被奸臣段高崇把持,他在朝堂之中說一不二,朝局,竟是他段家一言堂之地,此番之事,和他脫不了干系,父皇恐怕也……”
兒不言父之過,臣不言君之錯。
謝鶴予只是一口悶盡杯中之酒。
公孫恪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從乾城回來到聽說了不少邊關的消息,據說邊關的月國,大漠國,已經在邊境線匯集了不少精兵良將怕是隨時攻打我大全朝,我大全王朝危矣。”
公孫掣喝完酒,后一甩酒杯,瓷片四處飛濺。
“哼,六殿下在朝中帶領兵將,打了幾場勝仗,滅了邊境國家的威風,如今連這個常勝將軍都不要了,我看大全朝,可亡之!”
“外祖父。”謝鶴予嘴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話雖如此,可大全朝也有不少精兵良將,亡之一字,太重!”
公孫掣緊咬牙關,內心還是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再有精兵,若沒有若沒有良將,沒有上位者的支持,又如何能打勝仗?守家衛國,我看若有人打過來,第一個跪下的便是他段高崇!”
話糙理不糙。
三人又是不語,低頭斟酒。
喝了好一會兒悶酒之后,公孫掣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人老體力弱,真是沒法子和你們年輕人比,我先回去就寢了,你們繼續喝。”
謝鶴予立刻起身相送,目送他遠去之后,公孫恪也徹底放開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兄,朝堂里的消息我早就聽說了,如果這一次不是非要出去借糧的話,我本可以帶兵去迎接你的,我就知道你會來。”
謝鶴予頷首微笑,隨即開口說道:“如今形勢不明,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公孫恪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端起旁邊的酒壺,笑意盈盈。
“這長夜漫漫,繼續喝酒打發吧,只是這里喝著沒什么意思,不如去屋頂喝,還可以賞一賞朗朗清月。”
“愿意奉陪。”謝鶴予輕笑一聲。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飛身上了屋頂。
兩人皆是放蕩不羈,一撩衣袍,就地而坐。
公孫恪率先為兩人斟滿酒:“這一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欒都經歷糧荒,百姓們又要餓死一大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