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若薇此刻卻是膽怯了。
對面那一雙猶如古井般深不見底的眼眸,仿佛在一瞬間看穿了她所有心思,原本一肚子想要說出來的話,現在卻是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說不出來。
對于這位爛泥扶不上墻的鄰居。
一開始的時候,王若薇是十分瞧不上的。
身為皇城司中的一員,明明有著大好前程,卻自甘墮落,不思進取,成天花天酒地。
若不是有著父輩遺澤,怕不是連個捕快都做不成。
可經過昨晚的偶遇后。
王若薇的態度卻是大有變化。
就是聊了幾句話的功夫。
雖然具體談論的內容是什么,她早就忘了,似乎只是拉了一些家常。
但王若薇已然認定,這位鄰居絕不是表面那么簡單,過去的浪蕩表現只是其偽裝。
轉變觀念以后。
再這么一看韓易。
她心底深處居然隱隱生出一股濃濃親近,下意識的就想接近依賴。
想到這里。
王若薇的俏臉,頓時微微泛起紅暈。
“有什么事,直接說就好。”韓易笑了笑,他自然不會自戀到以為魅力這么大,隨意碰到一位女性就能輕易俘獲對方芳心。
東城西市,南士北民。
兩人所在的北區,雖然屬于玉京城內普通群眾居住的平民區。
巷子看著荒涼,小院面積也不大。
可是。
能在寸土寸金的玉京擁有一套獨立院落的人,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有些背景。
王若薇此女,姿容秀麗,出身不凡,據說是一貴胄家族獨女,只是家道中落,無奈暫時定在北城居住。
當然。
此女落魄歸落魄,骨子里的心氣頗高,對于以前‘韓易’小小捕快的身份,壓根就不會正眼瞧。
“韓郎是否要出門?”得到對方安慰,王若薇終于是鼓起了勇氣。“如果經過金花坊的話,麻煩您稍一句話,就說若薇這邊沒出什么事,隨時可以動身。”
心氣再高,也不能當飯吃。
家族落魄,無依無靠,總要討一份職業謀生活。
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藝女,就是王若薇賴以生存的差事。
藝女的意思,就是擔任樂師、編曲一類的工作。
憑借從小受到的精心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混口飯吃,雖然艱難,但算是站住了腳。
金花坊,是西市有名的豪華酒樓,也是王若薇工作的地點。
此處以高端奢華著稱,迎接的都是達官貴人,貴族豪爵一類的存在。
可前一陣的動蕩混亂中。
殺的就是這一類人。
內部大清洗之下,人人唯恐惹火上身,躲都躲不及,身家性命都自顧不暇了,哪里會有吃喝玩樂的心思。
金花坊也就不得不打烊歇業,大門緊閉。
而王若薇從小生活優渥,平時大手大腳花慣了,也就是這金花坊待遇優渥,工錢遠超其他,才能維持開銷。
現在金花坊不開業,一天天的眼看著錢包縮水,要說不著急那是假的。
現在看到韓易回來,王若薇自然是聯想到了這茬,如果外面局勢已經穩定,回去繼續工作未嘗不可。
要知道當初進金花坊的時候,可是托人作保花了不少錢的,這錢可還沒掙回來。
“可以。”韓易笑了笑,“要是順路,盡量跑一趟。”
“叨擾了,多謝郎君......”王若薇面帶感激,深深躬身行了一禮。“對了。這是我特意準備的干糧......若不嫌棄......”
她兩頰頓時升起一朵紅暈,耳根略帶羞紅,不等韓易回話,飛快將一個刺繡有鴛鴦的包裹塞到韓易懷里,飛快轉身離去。
嘭!
院門已是猛然合攏。
韓易拿著手中鼓鼓囊囊的包裹,哭笑不得,正欲退回去,看見院門已然落鎖,唯有作罷。
看樣子。
王若薇對他......不僅僅是好感大增。
此女不經意閃過的眼神和傾訴之語,怕不是想找個搭伙過日子的姘頭,而并非只是找他辦事。
不過么......
韓易眼里微微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