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現自己的努力并沒有得到周青峰的認同,巴克斯那點虛浮的笑容都消失了。他搖搖頭換了張冷漠面孔,說道:“小子,我一直希望能跟你友好相處。可實際上你就是我運輸的一件貨物。
我不需要征求貨物的任何意見,也不需要向貨物做任何解釋。我跟霍華德其實是同行。只是他要你死,我要你活。
我對你笑不表示我喜歡你。恰恰相反,我很討厭你們這些亞洲的黃皮猴子。等到了高盧,你的生死就跟我沒關系,我甚至會覺著你死了更好。
請記住,我是個高盧人,一個驕傲的高盧人。我為了你而連日勞累,疲倦奔波,所以希望看到你對高盧國籍非常渴望的樣子,這樣會讓我開心點。否則我把你打暈了扔上飛機,這一樣可以把你送到芭梨。現在給我笑一笑,滾去洗澡。”
巴克斯的話撕破了雙方僅有的那些溫情和遮掩,他那副白人精英的偽裝徹底褪下,只剩下極致利己的傲慢。周青峰原本還覺著應該感謝這個為自己來回奔波的高盧佬,現在卻只能把所有的疑問和憤怒咽回肚子里,默默的帶上證件和換洗衣服走進衛生間。
十分鐘洗澡,十分鐘吃飯,然后便是躺在旅館客房的床上休息,恢復體力。周青峰不再說話,反而有點木木呆呆。
幾個小時后,艾瑞卡開著一輛轎車回來,拉著周青峰和巴克斯往河內跑。她對周青峰的變化毫無感覺,或者說毫不在意,甚至覺著清凈。她頂多在后視鏡里瞟一眼板著臉的周青峰,不予置評。
涼山到河內的直線距離不到一百五十公里,雖然路況不太好,可幾個小時的車程也就到了。天黑后,周青峰用巴克斯給的種花護照購票登機,啟程前往高盧。十幾個小時后,他在隔天早上降落在芭梨的戴高樂機場,拿出那張長期居留證走向機場海關。
恍恍惚惚間,便來到異國他鄉。
看到居留證上‘維克多.雨果’這個名字,機場的高盧海關人員不禁一愣,再看周青峰的亞裔面孔更是表情古怪。可計算機上顯示這確實是個持有合法證件的中國人。他只能給周青峰的護照上蓋章,允許他來到這個歐羅巴的國度。
在種花家,巴克斯和艾瑞卡是老外。到了芭梨,周青峰才是老外。他沿著貴賓通道抵達機場外的停車場,沿途看到的都是高鼻深目的西方人。他記憶中沒見過這么多老外,對高盧也毫無印象。巴克斯對他這幅平靜的模樣很是不爽,一直對他罵罵咧咧。
下飛機時,巴克斯和艾瑞卡一前一后夾著周青峰走。可當到了停車場,在前頭的巴克斯下意識的后退,像隨從般跟在后頭。在周青峰前方是好幾輛豪車組成的車隊,一群穿黑西裝的安保人員散列開,既jing惕四周動靜,又阻止無關人員靠近。
周青峰從通道出來便正對車隊,他看著巴克斯從身前后退,也看到車隊中有一名瘦高的老者上前。這老者穿著前短后長的燕尾服,以一副古板臉站在周青峰身側,以很嚴肅的姿態打量著他,口中用法語問候,頗具儀式感。
一看這迎接的架勢,周青峰也知道自己是真的身價不凡,遠超想象。
周青峰聽不懂法語,他身后的巴克斯只能代為翻譯道:“這位是麥斯先生,他是我叔叔加洛林先生的管家,特意來接機的。你跟他上車就好了。小子,你真走運。我沒想到老管家會親自來接你,我叔叔對你真的很看重。所以我希望你忘掉旅途上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