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熏有些喘不上氣來,為這個遍體鱗傷從不知喊疼的人心疼,她用力地將他擁緊。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好了。”
“我早已習慣了。”
這句習慣,是見了多少生死離別換來的。
衛南熏的眼前蒙上了層雨霧,就聽他淡淡地說道。
“母后偏寵大哥,父皇嫌棄我長相太過陰柔,我偏生不服。”
“待我手握將印號令千軍之時,軍中擁戴我的將士不計其數,他們又忌憚我窺覬帝位。”
這些更是衛南熏從未聽說過的皇室秘聞,她只知道當今圣上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即便沒能親眼見過,可聽到的都是他仁慈寬厚之名,這點上倒與裴聿衍很像。
登基之后雖不說趕超之前的帝王,但也于民于社稷無過。
她從不知道,竟還有人擁護裴寂上位的事。
她想象了一下,若如今是他為帝,不說別的,朝堂定不會這么亂糟糟的,也沒那么多貪腐挪用賑災糧的事。
“為何又放棄了?”
裴寂輕笑了聲,在她背上摩挲了下,“當皇帝有何意思,被綁在一把龍椅上,每日除了批折子還是批折子,無趣又煩悶,哪有騎著馬馳騁天的暢快。”
可真的不會有不甘么,明明他的能力更強,擁戴的人更多。
“何況,我的好母后好兄長,視我如心腹大患,我又何必強求。”
難怪每次姜太后提起裴寂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這是對小兒子的愧疚吧。
“裴寂,你很好,你比這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好,你從來沒有錯。”
“錯的是他們。”
這話像是在說給裴寂聽,又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裴寂的手指輕柔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哭笑不得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你哭什么?”
他不是想要什么同情,也不是苦肉計,更是自小到大從沒有與人分享心事的習慣。若不是她,或許這些事,他能憋一輩子都不會和別人講。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摟著她,就有了些許傾述的欲望。
他怕她誤會他不辭而別,更怕她會離開。
分開這些時間,他第一次嘗到了何為相思的味道,那是種鉆心蝕骨,求而不得的執念。
可沒想到,他說自己會把她給惹哭了。
衛南熏也有點不好意思,胡亂地擦了下自己的臉,背過身去,有些羞赧地道:“你別看我呀。”
很多人在他面前哭過,但他們的眼淚是畏懼是害怕,只有她是真的在哭他。
裴寂反而有些高興,將她又轉了過來,俯身一下一下輕輕地親去了她的淚珠。
“不哭,你的淚是珍珠,不能隨意落。”
衛南熏破涕為笑:“什么嘛,你從哪兒學來的話,聽著都不像你。”
這還真是他聽來的,那個副將前些年有了個女兒,寶貝得很,一直鐵血的硬漢子,突然成了女兒奴。
每日就是在他面前念叨女兒如何可愛,還將孩子帶來過兩回軍營,每次女兒被嚇哭了,他就這么哄著,什么珍珠不能掉。
他不知怎么就順口說出來了。
可這不代表他說的是假話,反而是說出了他的心聲。
“你是珍珠,寶貝。”
后面兩個字咬的嗓音低沉沙啞,明明是很俗氣的兩個字,卻被他說得格外珍重酥麻,半點不似糊弄。
衛南熏的眼眶又有點熱了:“我,我是珍珠么?”
她若真的這么好,為何前世會落個那樣凄慘的下場,她真的值得被愛么,那為何前世她的真心全都被辜負。
裴寂捧著她的臉頰,細細地吻上來。
“是,我的珍珠。”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