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舒珩也確實被這杯涼茶潑醒,他的雙眼在微弱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紅,額角的青筋也隨著意識的回籠,逐漸鼓了起來。
文楚嫣知曉他這會兒難受,但他不能留在這里,只能用手拍了拍景舒珩的臉,低聲快速道:“景舒珩?景舒珩!聽得見我說話嗎?”
景舒珩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文楚嫣,聲音沙啞的像是在砂紙上摩擦而過一樣,粗糙又干澀:“你......”
他閉了閉眼,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不能脫我衣服。”
文楚嫣:......
文楚嫣喉頭一哽,雖然不知道景舒珩為什么會突然說這么一句,但下意識心虛,隨即惱羞成怒低聲吼道:“少啰嗦!醒了就給我起來!”說著,用力拉著景舒珩。
景舒珩雖然很是痛苦,但好在理智尚存,順著文楚嫣的力道起身。
但他本就虛弱至極,根本就站不穩,剛起來,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好在文楚嫣離得近,一把將他扶住,景舒珩順勢靠在文楚嫣的身上。
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又一身結實,這一下險些把文楚嫣壓倒。
勉強穩住身子之后,文楚嫣沒工夫罵他,在苗江的幫助下,踉踉蹌蹌的將他扶到旁邊的帳子。
直到將景舒珩放在苗江的床上,文楚嫣才長吐了口氣。
如今已經深秋,還是夜色如涼的夜里,文楚嫣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隨意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文楚嫣看了景舒珩一眼,就準備轉身離開。
有苗江在這兒,她很放心。
但是她剛要走,景舒珩卻盯著她,似是委屈,又似是屈辱一樣的說了一句:“你欺負人。”
文楚嫣腳步一僵,隨即頭也沒回的走了。只是若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到帳中,春桃還未回來,文楚嫣一邊平復著雜亂的呼吸,一邊將床鋪弄得亂糟糟的,極力營造出迷惑韓冬的效果。
一盞茶的功夫,春桃匆匆回來。她的身后跟著兩個人,一個正是林池霜的貼身丫鬟,另一個也是下人打扮,但是粗布衣裳蓋不住他肩背的健碩。
進來之后,文楚嫣也不多說廢話,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人在苗叔帳中。”
那偽裝成小廝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個頭,低聲說了一句:“太子殿下讓我給夫人帶句話,此次多謝您了,日后必有重謝。”
文楚嫣瞇了瞇眼睛,倒也沒有推辭,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離開之前頓了頓,又問了一句:“太子殿下還讓我問問夫人,您是否愿意與韓將軍和離。”
文楚嫣動作一頓,沒有回話,而是直勾勾的看著那人。
男人似是沒有察覺到文楚嫣的眼神,也像是并不在意她的回答一樣,再次躬身行禮,轉身便離開了。</p>